也不敢亂走,隻得失望地回了木花坊,猶豫再三,決定寫信給墨師傅問個究竟,幸好帳房先生知道墨師傅的住址,免了穆十四娘去問舒掌櫃的尷尬。
可是等到年關將近,依舊未等到墨師傅的回信。
洛府內,洛玉琅坐在寬敞明亮,滿是書香的案幾後,聽小廝純笙回稟著打聽到的情況。純笙確實機靈,短短時日就將穆十四娘的情況打探得清清楚楚。因為純笙並不知道穆十四娘的身世,他所說的都是從繡坊打聽到的,這一切聽在洛玉琅的耳中,可就不一樣了。
洛玉琅舒展著身體,嘴角微帶譏誚,沒想到看起來懵懵懂懂的小丫頭居然有這樣的膽識,敢一個人男扮女裝逃到幾百裏外的京城,還能通過在路上相識的老者混入木花坊求得容生之所。
施思,明顯是她自己名字的諧音。也是她的造化,因為墨師傅這個有份量之人的擔保,繡坊居然沒查看她的戶籍身份。
摸著身上那件已經確定是穆十四娘所繡的外衫,一種隱秘的竊喜從心底升起,在廣福寺與她重逢,再看到那雙清澈的眸眼時,自己就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欣喜。明明再不可能相遇的兩人,卻好端端地送到自己麵前,這不是老天對他的厚贈又是什麽?
撩起衣角,上麵的繡工十分精致,配色也極為講究,淺灰、銀白還添了與衣衫同色的絲線,將成串的葫蘆和葉片掩映得若有若無,比以往那些單調老舊的萬字紋、水波紋出彩多了。
未及十五的他,懷揣著少年最直白炙熱的念想,已然將穆十四娘視為己物。
洛玉琅心潮澎湃,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木花坊的方向發呆。心中主意打定,且不論穆府出身的她如此出色的技藝從何而來,自此以後她手碰過的織物,隻能為自己所有。
念之所及,眼前浮現的都是穆十四娘小巧精致的麵容,清澈無塵的雙眸。更因此泛起一股不太地道的念頭,如此境況下的穆十四娘,隻要自己略微花些心思,就能順順利利地將她——納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