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正好趕到紅崖山下,一行人在樹林裏躲避最烈的陽光,洛誠他們依舊守衛在旁,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洛玉琅則老神在在,靠在樹幹上,望著發呆的穆十四娘,“想什麽呢?”
穆十四娘回頭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告訴他,自己再一次想起了十一娘出嫁當日的情形。
一年過去,她在這裏,十一娘早已成了白骨。
至於沒躲過去的十二娘,現在又不知如何了?
猜到大概的洛玉琅,突然出聲,“洛誠,那個叫石什麽的在這一帶很出名嗎?”
洛誠老實回答:“公子,是石鬆,出身綠林,漸漸有了身家,蓄了私兵。以勢壓人,占了許多行業的買賣,在這一帶,算是響當當的人物。”
洛玉琅又問了句十分沒見識的話,“那與洛府相比,如何?”
洛誠明顯啞了一下,才回道:“這如何比得?”
誰知洛玉琅就像剛開蒙的蠢材一樣,不依不饒,“如何比不得?”
洛誠有些無奈,“公子,要是老爺不想,石鬆永遠見不到老爺。要是老爺想見他,再遠他也會去。”
洛玉琅終於沒再問,而是得意地看向穆十四娘,本來就被這個話題吸引了的穆十四娘,與他對視之後眼神就回避了。
洛玉琅的意思她明白,石鬆這個籠罩在她頭頂的惡夢早已經散去了,憑十五郎現在的地位,像這樣的苦差再也不會輪到她。
可是畢竟經曆過,還差一點掉入火坑,要她無動於衷卻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去猜洛玉琅是如何猜到的,她並未明說,自己逃家是因為石鬆。
但這樣被人輕賤如泥的經曆,越是在外麵活得暢快越覺得恥辱,尤其是被人看穿之後。
介於樹木裏人數眾多,穆十四娘隻得沉默以對,但臉色卻漸漸凝重,她有些後悔自己答應跟他一起再來紅崖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