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掛著未完工的嫁衣,第二日倒是老實坐在繡架前,隻是依舊時不時用自己極不地道的嗓音,說著日常交往需用到的話語。
青荷聽著她略帶沙啞的嗓音,暗自歎息,求救似地張望著院門,奇怪公子是如何做到不管不顧,由著她在這瞎折騰的。
穆十四娘卻又有了新的主意,既然決意從此以男裝示人,那謀生的手段就不能再是刺繡了。別的她也不會,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像墨師傅和常勝一樣,學著造織機。
靈犀一動之後,覺得自己在這行應該大有可為,除了最初的木工自己尚需學習之外,之後的精細地打磨和刷桐油,自己是都已經會了的。
現在常勝正好在繡坊後院,墨師傅也會時不時過來,正是最佳的時機。
主意打定,決定趁著不能出門的這幾日,緊趕慢趕,除了睡覺都坐在繡架旁,隻想盡快將嫁衣繡完,等能到繡坊時,就去找常勝拜師,學到了織機的完整手藝後,無論走到哪裏,都能立世。
洛玉琅也像失了蹤一樣,對她在院中的所為置若罔聞。穆十四娘偶爾也會想起,但無意間聞到的那股香味就像魔咒一樣,讓她隻想盡快遠離。
青荷卻有些忍耐不住,穆十四娘急於求成,跟她說話都是盡力偏向男子的嗓音,奈何她性子再沉穩,也有些抓狂。
穆十四娘卻越來越自得,因為她已經摸到了些門道,看著快要完工的嫁衣,揉著僵似木頭的後頸,決定重新換上男裝,好好裝扮一番,出去透透氣。
青荷無奈,隻得給她塗了深色的脂粉,眼睜睜看她邁著十分刻意的八字步,出了小院。
不過數日,院中已是秋色,飄紅的葉片在房頭院牆之上搖曳著,有處院牆角落裏的葡萄藤都開始有了枯葉,穿行在寂靜的小徑上,除了一旁的花草樹叢,連鳥鳴都不聞。
穆十四娘暗自腹誹,這樣寬廣的庭院,也不見人,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