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鬱進來時, 烏雪昭並不知,還是感覺腦袋被什麽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天子來了。
她一扭頭。
桓崇鬱垂眸看著她說:“簪子歪了。”
所以幫她扶了一下。
烏雪昭自己伸手扶好頭上的簪子,起身道:“謝皇上。”
桓崇鬱習慣了她的多禮。
他的手還在她臉側,並未徹底放下, 忽然手背輕撫過她柔軟的臉頰, 一直往下, 撫到她的下巴, 轉手輕輕捏住。
嗓音也隨目光低下去, 淡聲問道:“會發脾氣嗎?”
手上力道漸重, 她應該要覺得疼了。
烏雪昭蹙了蹙眉,輕聲回:“會的。”
隻是該發的時候才發。
但很多場合, 在她這裏都不是該發脾氣的時候。
她才總是沒什麽脾氣似的。
桓崇鬱目光漸深,鬆開了手, 一勾唇角,卻不是真的在笑:“朕瞧你不怎麽會。”
烏雪昭雪白的臉上,頓時落下了些紅印。
紅痕在她臉上一點點消退, 臉色依舊白裏透紅。
桓崇鬱的手卻並沒拿走,而是繼續下移,牽住了烏雪昭的手。
兩人的手都白, 但天子的是男人的白,瘦白有勁, 虎口處筋脈勾勒出的線條冷硬。烏雪昭則是女子的柔白,還帶一點淺粉, 有女兒家的嬌媚。
桓崇鬱牽著烏雪昭, 徑直往內室裏的羅漢床那邊走。
本來是牽, 烏雪昭反應慢了些,天子都抬步子了,她還愣著,硬像是被拽了過去。
倒似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倆鬧了脾氣似的,夫君不肯開口哄,嬌妻也悶了一肚子氣。
桓崇鬱拉著烏雪昭走過梁柱,邊走邊撩起簾子,又忽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問道:“謝禮這回帶了?”
烏雪昭點頭:“帶了。”
一低頭,看著交領的衣裳領口。
正想用手伸入懷裏去拿護腕,才想起,慣用的那隻手,正被天子拽著,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