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貴女們入了阜光寺, 全在一張臨時搭建的搭棚子裏等兩位太妃。
棚子裏坐十幾個小娘子,位置倒也夠了。
但是日頭大,坐前麵的尚可遮擋, 坐後麵的卻沒了遮掩。
這還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必然曬出一身的汗,脫了妝容, 臉上不好看。
誰都不想坐後麵。
但誰也不敢頭一個坐下去, 怕成為眾矢之的。
慈寧宮的姑姑還沒過來, 先到的都是隨行伺候的小宮女、小太監, 並不敢管束這些貴女們, 無人分派席位之事。
一時間, 遮陽的棚子裏,氣氛倒有些緊張。
眼看著大家都這麽站著, 也不是法子。
有個長相明麗張揚的姑娘,索性挑了個好位置坐, 沉著臉,懶得搭理左右的人。
丫鬟在旁邊替她打著扇子。
旁人見她大膽坐下,也就悄聲議論了起來。
“這位是老永寧侯舊部下汪家的小娘子, 汪驪鍈。聽說多年前,汪家先輩曾在戰場上救過老侯爺,自此便很得老侯爺看重。兩家關係匪淺。”
“她祖父從前在都督府裏做過都督僉事, 父親如今是京衛指揮使。”
“難怪她敢這般……”
身份貴重,又與永寧侯府交好, 可不就膽子大些。
汪驪鍈比不得文官家裏的小娘子,聽不得有人背著她嚼舌根, 站起來朗聲道:“既都不敢坐, 幹站著豈不誰也討不著好?我既坐了, 你們隨坐就是,怎麽還指點起我來了。”
有人期期艾艾道:“……那汪姑娘,怎麽排座兒呢?”
汪驪鍈自然也知道,坐後頭的要曬太陽,她道:“按家祖、家父官職品級來排就是了。”
說完,便又坐了下去。
她父親正三品的官職,怎麽也排得到第一排。
小娘子們小聲相互見禮問候,趁機打探對方家世。
即便汪驪鍈不說,大家也是要相互探探底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