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尋歌眉目染上幾縷厭煩的忍耐,他今天連趕幾場通告,身心俱疲,指尖揉了揉額心,看也沒看寧拂就從他身邊走過,留下一句:“抱歉,寧先生,我很忙,沒空配合你的戲碼。”
寧拂怔怔看著男人對自己的冷言冷語,心下隱隱惶遽,忽而唇角向下撇成一個極難過的弧度。他心焦不已,下意識要抓住步尋歌的衣袖,隻來得及攥住的一點衣角也從他細瘦的指縫間溜走。
“皇兄……”眼底的希冀一寸寸黯淡下來。
那張臉他看過千遍萬遍,絕不會錯認。他分明就是皇兄,為何不認自己?難道皇兄丟失了記憶?
寧拂自小沒受過委屈,平常哪怕在宮中做錯了事也都是旁人來哄他,性子被養的有幾分嬌氣。來了這異世好幾天,他一直在忍受委屈和害怕,如今終於找到皇兄,可是皇兄好像全然忘了自己……
悲傷迸發,寧拂心口難受窒悶,情緒壓抑不住,當即哭得我見猶憐。
他哭起來並不怎麽出聲,但眼淚就跟斷了線似的拚命往下掉,腮邊濕紅一片,看起來異常嬌色欲滴。
剩下的倆人裏,陳冬至對著寧拂實在沒什麽好臉色,他打量的目光落在寧拂臉上,忽而一怔。
客廳沿牆壁的黑黢黢的拍攝設備並沒有啟動,節目錄製沒開始,換句話說,現在還沒必要裝友好。陳冬至單手插兜,他低嗤一聲,“搞什麽。”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一直在客廳裏看戲的沈烙嘖歎一聲,這小網紅的演技怎麽這麽好?眼淚說來就來?勾人的功夫到底是練到幾層了啊?
這麽想著,視線慢慢移到那張瑩白的小臉上,他不由牙一酸。
要是寧拂也對著自己這麽哭……靠。他好像還挺吃這一套?
誰知道寧拂哭起來就跟沒完似的,一直望著步尋歌離開的方向黯然垂淚。沈烙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別演了,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