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烙雙臂環緊腦袋, 俯首埋在冰涼的欄杆上,擋住臉,頭痛欲裂。心底止不住的焦躁慌亂, 夾雜著後悔不安,酸澀交織的情緒快把他給逼瘋了。
“水水,對不起。對不起……”嘴裏不停呢喃。
他被嫉妒衝昏頭了。
寧拂剛見到自己的時候, 眼睛還是亮晶晶的。
自己每說一句,他眼裏的光就熄下去一點,直到被逼問得縮到床角邊。
他說寧拂沒長心肺, 說他不值得。
水水低著頭沒有為自己辯駁, 瘦小的肩膀隱隱聳動發抖。
他那時候分明在哭,沈烙你眼睛瞎了嗎?如果真的沒心沒肺,他怎麽可能因為自己說這幾句話就哭。
回憶痛苦,沈烙高大的身軀彎曲,手背放在臉上,半天後抬起紅得可怕的一雙眼。
都是屁話,沒有人比老婆更值得。
他想自己必須得做點兒什麽。
但最終他也沒跨出那一步, 僅僅去買了一包煙。
像個懦夫。
不,不是懦夫,而是瘋子。
見到寧拂的臉, 他會忍不住想起水水和覺寒擁在一起的畫麵, 他的寶貝被別的男人吻得楚楚可憐, 他的臉, 他的唇舌, 甚至他胸前身體的每一寸瑩白肌膚都被別人碰過。
可他碼的他在乎的從來不是這個!
他在意的是, 寧拂對覺寒的態度是默許, 甚至是迎合的。
思緒麻痹, 沈烙冷漠又神經質般扯了扯嘴角。現在不能見水水,他會發瘋,他真的會發瘋。
背靠護欄,遙遙看著船艙舞廳裏的觥籌光線,下意識尋找著寧拂的身影。
沈烙瞳孔裏的紅血絲就沒淡下來過,他抽了幾根煙,咬著煙蒂向夜空吐出一聲幹澀歎息。
老婆還在哭嗎。
沈烙眼圈飽脹發熱,他掏出手機,敲敲打打半天,拚湊出幾個字。
「老婆,」刪掉。
「水水……」繼續刪。
「寧拂,對不起。」正式的,無從狡辯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