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烙半躺在簡陋的氣墊**, 後腦靠著睡袋,左腿膝蓋以下的位置圈了一層厚石膏。他氣色稍差,眉眼也很落拓, 目光掠過卷起的窗戶帆布,有些漫不經心。
手機裏正在循環播放寧拂昨天的一段直播視頻,因為播放太多遍, 外殼已經微微發燙。
沈烙拇指輕觸屏幕裏睡得臉蛋暈紅的寧拂,勾了勾嘴角,“小豬, 睡覺直播給別人看幹嘛。”
“枕著別人的腿, 還睡得這麽香。”
“乖豬老婆,睡覺的時候嘴巴要閉好知不知道。”
“嘴巴嘟起來粉豔豔的,是要引誘我去親一下嗎。”
沈烙眉頭打結,語氣凶巴巴,隨後放柔臉色,輕哼道:“那老公親一下吧。”
幹燥的嘴唇輕輕碰上屏幕裏的側臉,一觸即分。良久, 他幾乎是用氣音呐呐道:
“老婆,好想你啊。”
沈烙自言自語,直到被一陣細小窸窣的聲音驚擾到, 癡然渙散的眼神凝起, 惡狠狠掃向門邊。
誰他爹地打擾勞資吸老婆。
“滾”字在舌尖溜了一圈硬生生咽下去, 沈烙瞥見什麽, 猛地坐直身體, 動作過大扯得腿腳傷處生疼也渾然不覺, 他陰沉又凶狠的目光滯住, 而後漸漸溢出驚喜的神彩。
寧拂蹲在窗戶下麵認真潛伏著, 手指緊緊抓住衣擺,鬱悶地盯住自己的腳尖。
討厭鬼,原來私底下也這麽凶,還偷偷親自己,壞蛋不許親水水。
他還想默默繼續聽牆角,然後跳進去大喝一聲,當場揭穿討厭鬼的惡劣行徑,但是屋裏此時卻沒聲了。
四周安靜,寧拂把耳朵悄悄貼近牆壁。
“咳咳!”沈烙故意厲聲咳嗽。
寧拂心裏並不害怕,但身體不自覺嚇得一抖。於是窗戶的兩道鐵欄杆之間,他發頂圓溜溜的小揪揪也跟著顫了顫。
笨蛋老婆。沈烙暗自咬牙。
寧拂對自己的暴露一無所覺。半晌聽不見動靜,他吸了吸鼻子,猜測討厭鬼是不是太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