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仍不知道親爹是朱元璋

第98章 陳標版本格物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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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標和馬秀英商議了半個多月,待金秋十月來臨的時候,才敲定貴族女子書院課程改革的事。

之後無論是女子誥命還是啟蒙書院,陳標都沒有再插手。

秀英夫人會和自家親娘、和一群已經清醒的女性們研究出達成目的的手段。

陳標隻能是一個引路人,不需要也不應該深度參與這件事。

陳標仍舊認為,自己來自未來、又是男性。他就算竭盡全力想要站在自家娘親這邊換位思考,但仍舊有很多疏漏和不現實的地方。

隻有讓這個時代的女性自己摸索的道路,才是她們能走下去的道路。

試問沒有女性先烈們為民族獨立和複興所流的熱血,偉大的領袖們也不會將“男女平等”寫入憲法。

陳標和他帶來的天書或許是娘親甚至秀英夫人的“精神導師”,但無論是開辟道路還是在這條布滿荊棘的道路上流血流汗甚至付出性命,都隻能由這個時代的女性自己做出選擇。

若秀英夫人和自家娘親的努力因這個時代女性的背刺而失敗,那也是這個時代的女性自己的選擇。

不過是幾百年後,再有一群偉大的女性重新開辟道路而已。

馬秀英重新忙碌起來,二弟三弟在學校裏樂不思蜀,陳標開始承擔起帶四弟和五弟的重任。

陳標並不認為“吃虧委屈”。他喜歡帶弟弟玩,而他也喜歡自己多努力些,讓爹娘都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專注自己的事業。

不過陳標也沒有耽誤自己的事業。

隻是身後多了兩個乖巧的弟弟尾巴而已,怎麽會耽誤陳標自己的事業?

陳標也開始改革應天小學的課程。

其實也不叫改革,而是有些孩子該升入高年級了。

高年級的課程自然和低年級不同,總不能一直研究那個四書五經吧?勳貴子弟又不需要科舉,他們隻要懂得四書五經中的典故和思想就成,不用熟背並默寫全文。

陳標給高年級安排了更多“雜課”。

生物課現在對這個時代而言太過超前,陳標不敢教他們。但物理化學都可以教起來了。基礎的物理化學知識能開闊眼界,讓他們不至於被一些江湖術士的小把戲蒙騙。

陳標把物理和化學合為一門課,叫“格物課”。

程朱理學不是說,“格物致知”嗎?物理化學都是研究物體本質原理,不是“格物”是什麽?

格物致知的意思,不就是學好物理化學嗎?

我這是真正的程朱理學精髓啊!

沒毛病。

別說陳標認為沒毛病,連朱元璋麾下唯一比較正統的真正程朱理學文人朱升都認為沒有毛病。

他甚至認為,這是陳標找到的一條程朱理學真正的道路。

格物致知不是在那裏傻坐著看著麵前的物體就叫格物啊!你要去研究啊!

什麽是研究?那不就是找尋這些物體的本質嗎?

何況物理化學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朱升和季仁壽帶著一幫學生擠在陳標的實驗台前,看陳標做實驗。

陳標這次要教的是滑輪組實驗。他先做實驗,再教力學理論和計算。

滑輪組在此時早就開始運用。隻是民間許多習以為常的事都是靠經驗,而不是“科學”。

陳標現在要將經驗和理論結合起來,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就是“格物致知”。

陳標要教導的不是理論知識,而是應用物理和化學。

他讓在座的勳貴子弟們對物理和化學感興趣,知道物理和化學的利益,課程的目的就達到了。

完全不思考產出的理論研究,那是秀英夫人的女子學院要考慮的事。

幾日後,朱升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來了自己的長子朱異和幼子朱同。

朱異本就跟著朱升在應天處理文書,朱同被朱升留在家鄉,閉門讀書。

朱同在經書方麵的研究比朱異優秀許多,是朱升衣缽真正的傳人。而朱異所擅長的更世俗,他擅長經商。

朱升帶來長子,留下次子,也是想給家裏留一條後路。

現在,後路被他帶來了應天,丟到了應天小學,修習“格物”課程。

朱升搖晃兒子肩膀的模樣就像是著魔了一樣:“大同啊!你一定要學好格物課!格物課就是理學的未來!理學才是正確的道路!心學絕對是錯誤的!”

研究心學的季仁壽給了朱升一個鄙視的眼神。

他也給兒子說:“你一定要學習好格物課。研究透徹了事物的本質,你才能更了解內心。”

季仁壽的兒子:“……嗯。”

所以他爹把他從家鄉叫來,後路不要了,全家都待在應天,就是為了這個“格物課”?

兩個冤家對頭的兒子對視一眼,建立了惺惺相惜的友誼。

爹都有點坑,非要他們在一個孩童手下讀書,他們很難不建立友誼。

不過很快,他們就被這個神奇的孩童折服,認真學習起來。

兩人攜手並進,互相學習和鼓勵,最終共同攀登上了格物致知的高峰,創立了千古友誼佳話,這是後事。

現在他們隻是皺著眉頭,滿臉懷疑地翻開了印著“格物致知”四個字的薄薄課本。

和他們一起學習的大齡學生,還有燕乾和廖永安。

廖永安處理完廖家的事,和廖永忠說清楚一些利害關係之後,找回了回娘家的妻妾,一同就正式住進了陳家別院。

廖永安被俘虜後,廖永忠在禮法上不好養著一個沒有子嗣的兄長妻妾,便讓兄長的妻妾回了娘家,每月給予錢糧上的照顧,直到她們再嫁。

那時候,兄弟二人都不認為廖永安還有活著回來的一天。

現在廖永安把沒有再嫁的妻妾們找了回來,大家又組成了一個家庭。

廖永安身體確實虛弱得厲害,恐怕要養好幾年才有起色。他歇了回戰場建功立業的心思,回宗族把家主的位置正式讓給了廖永忠,自己盡心盡力教陳標水軍的事。

結果廖永安教了之後,鬱悶的想,陳標雖沒有實踐,但在紙上的水軍本事,比他還厲害一些。

最後倒是陳標在教他了。

陳標開始教格物課後,廖永安也加入學習。

廖永忠現在雖沒有打仗,但也在外地練兵,不常回應天。每當廖永忠回應天見哥哥,都發現他的兄長大人要麽在認真讀書做功課,要麽在和陳家的孩子們一起玩耍,悠閑極了。

廖永安在牢獄生涯中本就掉了許多肉。現在跟著陳標讀書,身上有了讀書人的氣質,再換上一身文人長衫,就真的是一個飽經風霜的文人模樣,半點看不出違和。

廖永忠不知道為何,心裏有點酸了。

“哥,你還是好好鍛煉身體,早日回戰場,咱們一起率兵打仗,建功立業。”廖永忠酸溜溜道。

廖永安淡淡道:“主公已經承諾我,待他當皇帝後,我肯定是個侯爺。我已經不需要建功立業。你努力,看能不能當個國公爺。”

廖永忠酸溜溜道:“哥,你也可以努力努力,當個國公爺啊。一門雙國公多好?”

廖永安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哥我現在是在養身體,造孩子。沒有性命,沒有孩子,當個國公爺有什麽意思?。”

廖永忠道:“那你也可以回我家養身體,玩我的孩子啊。你侄子和你更親近。”

廖永安搖搖頭,道:“我侄子會教我讀書嗎?會給我做美味佳肴嗎?會帶著我玩各式各樣有趣的遊戲嗎?啊,撲克真好玩。”

廖永忠:“……”

廖永安從袖子裏摸出一盒撲克牌:“來,標兒還沒有往外販賣的新遊戲,哥給你一盒,規則在盒子裏的說明書上有。你繼續忙去吧,哥要要和燕琅琊一起去工坊做實驗了。”

廖永安揮揮手,給廖永忠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廖永忠攥緊著撲克牌,心裏更加酸澀和委屈。

哥,我還是你唯一的親人嗎?我在你被俘的時候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結果你好像回來後並不是很想我?

陳家就那麽有趣嗎!

廖永忠回家後,拆開撲克牌盒子,黑著臉研究這個遊戲究竟有多好玩,能把兄長的心勾住。

他研究之後,找來妻妾一起玩了幾把。

然後他看著妻妾臉上的紙條,又摸了摸臉上的紙條,心中大駭。

他居然和妻妾點著蠟燭玩了一個通宵的撲克牌,一點都不困!

廖永忠的夫人問道:“夫君,這撲克牌哪裏有賣?”

廖永忠恍惚了一下,道:“啊,沒得賣。我哥從標兒手裏拿的。”

廖永忠的妻妾立刻圍了上來,眼睛噌亮:“大哥能從標兒手中拿到未曾販賣的好東西?!胭脂水粉和護膚脂膏也可以嗎!”

廖永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