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黑,一眼望不到頭。
因為常年不見天日,皮膚變得青白。原本清瘦的手臂如同枯木一般了無生機,重若千斤的玄鐵製成鐐銬,鎖在她的手腕與腳腕上。而頭頂上方,那根帶著血腥氣的鎖鏈,自她的琵琶骨貫入,沒有留出一絲一毫逃脫的餘地。
葉梔初奄奄一息地被鎖在這裏。分不清白日與黑夜,也不知時間如何流逝,她的眼神空洞而麻木。呆呆地盯著唯一一處有光的縫隙。
不知過了多久,這道縫隙逐漸變大,有光沒入,刺痛了葉梔初的雙眼。
裴晚端著一個玉碗踏入,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著葉梔初就宛如看著一隻瀕死的狗,可以隨意輕賤。
數不清是多少次來取血,裴晚輕車熟路地用刀劃開葉梔初的手腕,玉碗靜置,粘稠的鮮血順著手腕滴落,劃進玉碗裏,不多時,就蓄滿了一碗。
裴晚將止血散撒到傷口處,這是瓶最下等的止血散,隻能讓傷口凝結,沒有任何其他的功效。裴晚的目光漠然掃過葉梔初的胳膊,上邊滿是猙獰而醜陋的疤痕。都是這些年來,他來取血時造成的。
他端著玉碗離開,光線越來越少,很快這裏就要重新恢複黑暗。
在光線消失地最後一刻,有道清越的女聲傳來,“師傅!你又來看師妹了嗎?”
厚重的門被重新推開,裴晚欲蓋彌彰地將碗藏在身後,不想讓自己單純懵懂的弟子知道取血的真相。
空氣中滿是粘稠的血腥氣。
哪怕唐詩青進來,葉梔初的眼神也沒有半點波瀾。
一塊瑩潤的玉佩自唐詩青手中出現在她的眼前,葉梔初瞳孔驟然微縮。
這枚玉佩上麵滿是血汙,她親手打的瓔珞也散亂不堪,更是被鮮血浸成了黑色。
這是她親自送給葉棲梧的玉佩。
葉梔初的眼裏迸發出刻骨的恨意,太久沒有說過話,她的聲音嘶啞,像是劃過的砂紙,隻能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