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 周熠確實謹慎。他將丹藥瓶交給了蘇林恩保管。隻有政務繁忙,需要工作到深夜,精力明顯不濟時才將蘇林恩喚來, 用上一顆半顆的丹藥提神,其他時間都忍住不用。
服藥頻率不高, 太醫那邊的療養工作又做得到位。一年下來, 發覺身體沒受任何影響, 定期診脈時太醫也沒說什麽。他就漸漸放鬆下來, 控製不住地越吃越多——
既然十天半個月吃一顆沒事,那一周用一次也沒什麽影響吧?既然一周吃一顆沒事, 那偶爾吃上兩顆也不會出問題的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 用得自然越來越頻繁, 內心的防禦底線越拉越低。
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 他越來越習慣依靠丹藥提神,而人的自控能力終是有限的,警惕性一旦鬆懈下來就很難再拉回去。
又是一個冬日, 寒冬臘月時節, 周熠從清早起身就心煩氣燥, 麵色赤紅。宮人被他這幅模樣嚇得不輕,蘇林恩守在他旁邊幾次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戰戰兢兢去請了太醫。
看見太醫過來,周熠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 勃然大怒, 怒斥蘇林恩自作主張,被宮人幾番冒死苦勸才不情願地同意下來, 坐著讓太醫把脈。但當孫太醫滿頭大汗地跪下來向他請罪的時候, 他這才恍然驚覺, 意識到自己身體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朕的身體……已經到這般地步了?”
看著孫太醫慘白的麵色,周熠感覺難以置信,又一次對著鏡子仔細看了自己的麵容,不禁十分疑惑,“可是朕覺得自己很好,身上沒有任何不適。”
“回稟陛下。”
孫建功努力組織語言,盡量斟酌著用詞,“您如今是肝陽上亢,氣滯心胸之兆,平時應有頭暈胸悶、暈眩嗜睡感。此時未感不適,是因龍體受丹藥之力催發,實則……”
“行了!”聽到一半,周熠又煩躁起來,“你就直接說,朕這到底得了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