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蒼白的神色, 薄朔雪難得地顯露出一些挫敗和失落來。
仿佛燃燒的太陽失了溫度,周圍的火光也不再熱烈。
鬱燈泠看著他,歪了歪腦袋, 下意識後退些許。
莫名有些心虛。
她沒幹什麽啊?
為什麽感覺薄朔雪好像——
“殿下,”薄朔雪雖想竭力忍耐, 卻終於憋不住, 冷冷出聲,語氣有些難得地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鬱燈泠眼睫抖了下。
——好像生氣了。
鬱燈泠想了想。
老實答道:“在散步。”
她真的隻是想到處走一走而已。
薄朔雪差點被氣得七竅生煙。
散步?
誰散步會差點把自己散得受傷?
她或許不是故意, 但也絕對說不上是無意。哪怕她多在乎自己一點點, 都絕不會讓自己就那麽坦然地落到危險境地。
長公主總是這般, 若是不給她吃一次教訓, 她以後照樣還是會犯。
“剛剛那個瓷瓶要是砸到你身上,怎麽辦,你想過嗎?”薄朔雪厲聲質問。
抓著鬱燈泠的手臂,抬起,又放下,拎著她轉了個圈,在她的額頭、脖頸、手心手背、小腿腳踝點了幾下, 虎著臉道:“這裏這裏, 全都會紮破, 流血!”
他出言恐嚇,鬱燈泠卻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
反倒雙眼微亮, 竟似是有些期待。
流血好啊,黑夜的罪惡, 本就流動在血脈之中, 承載了罪孽的血, 留著又有何用。
薄朔雪氣得甚至有點想翻白眼。
不用出聲,他看一眼長公主那張沒表情的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光教訓是沒用的。
薄朔雪眯了眯雙眸,威脅道:“殿下,你若還是這般,我……臣從今日開始,不陪膳。”
鬱燈泠睜圓了眼睛。
話要說清楚。
她哪般了?
突然就跟殿下這樣說話,難道殿下沒有脾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