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雲壓在樹梢上, 即刻就要墜落下來,京城變天了。
驟然變冷,大風吹得宮女都得結伴而行, 束起袖子擋風。
平慈宮的議事殿門簾被吹得絞纏晃動,仿若妖風。
長公主端坐在席墊上, 一向懶散的脊背也挺直。
周蓉姍姍來遲。
見了她, 先是輕笑,再是抱怨。
“泠兒許久不曾主動踏進平慈宮,今日怎麽偏偏挑了這麽個不巧的時機。本宮午睡還未醒全呢。”
鬱燈泠並不接她那些話, 單刀直入道:“放了薄朔雪。”
周蓉微頓, 意味頗深地打量了她一眼, 才道:“青台侯的事, 本宮也聽說了些。他冒用你的手諭,是被禁軍擒獲,你怎能這樣不懂事,說到本宮這裏來,難道想要本宮徇私枉法?”
鬱燈泠擰了擰眉。
“無稽之談。青台侯在燈宵宮暢通無阻,所有奏章從不瞞他,他何曾需要盜用我的印章偽造手諭?何人在背後耍弄權術, 陷害忠良。”
“印章?”周蓉揚了揚眉, 定定地瞧著她:“你當真不知?”
鬱燈泠抿緊唇。她不知周蓉為何如此問, 但直覺內有陰謀。
於是警覺地不接話,隻道:“禁軍捉人, 必有罪證。我要看罪證。”
鬱燈泠匆匆回宮,自是不信薄朔雪當真有罪。
什麽欺君, 竊國, 薄朔雪哪裏需要這樣做?他若有此念頭, 鬱燈泠恐怕是最高興的一個,根本不用他做什麽,她就將自己所有的權柄雙手奉上。
薄朔雪從她這裏偷東西?她是絕不可能信的。
她篤信周蓉拿不出薄朔雪偽造手諭的證據,因此直入平慈宮。
周蓉的目光依舊飽含深意,盯了他好半晌,才微微頷首。
“好,你要看,本宮便給你看。”
話落,周蓉擺了擺手,便有一個大太監退出殿外,一刻鍾後,帶著一個木箱回來。
“這木箱之中,便是你要的證據。”周蓉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