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軍營裏回來,陸韶白發現炕邊兒貼牆多出幾口櫃子,“這是識銀給你帶的衣裳?”
他踱到櫃子邊兒曲起食指敲了敲櫃門。
“都是料子,沒有成衣,識銀說這幾日量過尺寸給我做。”
正在看書的岑永貞隨手剪掉燈芯,將油燈的光調亮些,“我看裏麵有幾樣新料子挺適合你穿的,到時叫她一並給你做幾身。”
“我現在不必穿那些精細衣服,叫她專心伺候你一個得了。”
陸韶白換掉外衫走到炕邊坐下,“賀陽說了,這幾天閼氏人跟四部聯盟暗中有過接觸,怕是想在年前搞一波事兒,賀陽手下的人日前折了不少,如今又要顧著城防又得看顧城外城建設就有些忙不過來,他要我幫忙盯著城外城那邊……”
岑永貞準備翻書的手突然頓住。
“怎麽臉色這麽差?”
陸韶白話還沒說完,餘光卻見岑永貞臉色不太對,連忙中斷話題湊過來問道,“可是哪裏難受?”
“閼氏人又要搞事?”
岑永貞垂著眸子沒看陸韶白,目光在眼前書卷上掃了幾遍卻再也看不下一個字去,心底不由浮上一抹煩躁,索性將書合上放到一旁,“就過年這幾天,都不能叫人踏踏實實待在家裏。”
陸韶白盯著不肯抬眼的岑永貞看了片刻,忽然低笑兩聲,隨即走到岑永貞身後,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岑永貞順勢靠到他懷中,隻是依舊低著眼不肯言語。
“對不起。”
陸韶白輕吻著岑永貞側臉,低聲道,“不能一直陪著你。”
“你當我是因為你不能陪著我才不開心的?”
岑永貞橫他一眼。
她從來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隻是乍聽到這個消息,難免覺得心疼。
自從來了賀馳州,陸韶白哪天清閑過?
塔拉河改道險些鬧出瘟疫,是他去解決的,閼氏人攻城,是他帶人打跑的,裏裏外外沒有哪件事兒能離開他,從前能精力旺盛的叫她頭疼的人,如今累到回府一沾枕頭就能睡著,這一切,岑永貞看在眼裏疼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