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北川鄉時,天氣愈發寒冷起來,雖然沒落雪,可冷風一陣接一陣不曾消停,一直在車外呼嘯。
要進城的人很多,車隊隻能排在外麵候著,岑永貞嫌手爐點久了車廂裏發悶,索性將它滅掉,往膝蓋上蓋了一床小棉被,再加一床厚實的毛氈毯子,總算將那種直往人骨頭縫裏鑽的寒意暫時隔絕開。
等了近兩個時辰,眼瞅著外麵天色暗下來,車隊總算來到城門外,驗看過通關文書與皇商令後,看城門的守軍一擺手,給隊伍放行。
“難怪張潤之此前能在北川鄉這兒淘換到糧食,原來此地的駐軍換成了賀陽。”
進城後,陸韶白便不再騎馬,轉頭上了岑永貞在的馬車,一邊兒往她蓋的被子毯子裏鑽一邊念叨。
“賀陽可是你的舊相識?”
岑永貞嫌他身上冷颼颼的冰人,自行扯開被子毯子往他那邊兒蓋,不叫他往自己身邊湊。
“算不上舊相識,隻是這賀陽也算一名老將,當年我爹駐守西北,他則跟著南越將軍一道兒守衛南疆,也不知什麽時候把他調到這邊來了。”
陸韶白排除萬難擠到岑永貞身邊兒,一把將媳婦摟入懷中,這才滿足地歎了口氣,“賀陽做派強硬,有他坐鎮北川鄉,此地暫時不會有兵患。”
“咱們現在要去哪兒落腳?”
岑永貞伸手推開某人直往自己懷裏蹭的腦袋,發覺他滿麵冰涼,便用掌心幫他暖和著麵頰,“賴叔可有說地方?”
“咱們今次來的人多,賴叔以前住慣的客棧住不下這麽多人,他說最好尋處寬敞宅院賃上個把月。”
陸韶白回道。
“賣饃——叻!賣饃——叻!”
“五斤的大鯉魚!塔拉河的大鯉魚便宜賣啦!十個鐵錢一斤!”
“豌豆黃、粟米糕、栗子麵大棗糕八個鐵錢一斤嘞!”
車廂外開始響起小販們此起彼伏的吆喝叫賣聲,岑永貞聽到豌豆黃三個字一下子直了眼,“停車停車,我要去買些豌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