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幼年時的經曆,蕭尋以一種平平無奇的口吻講述出來。
仿佛在訴說著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不摻雜任何情感,可這偏偏就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在遇見謝書辭之前,情感上的缺失讓他沒有對任何人的同理心。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蕭尋眼中,世間萬物都如螻蟻一般,直到遇見謝書辭,他明白了,在他眼中的螻蟻,或許也是別人眼裏的“謝書辭”。
父親用自己的性命喚醒蕭尋心中對於世間萬物的漠視。
世人強加在他身上的使命,在那一刻被蕭尋盡數卸了下去。
這些人該死,這些人不值得被拯救。
你們想讓他成為天道,他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謝書辭無法想象他當時應該如何麵對父親的死,也無法想象看著父親拚死救下來的人,又因為自己的貪婪葬身在凶獸手裏,他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蕭尋轉過頭,沉默地看著謝書辭。
謝書辭眼裏灑在細碎、鋪滿心疼的光。
“謝書辭,他們和我遇見的人不一樣,他們值得鬆九營拚上性命,不需要覺得可惜。”蕭尋淡淡道。
謝書辭這時才反應過來,蕭尋說了這麽多幼年時候的事情,不過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謝書辭。
盡管那是他的過去,對蕭尋來說,還曾是一段代表著恥辱的過去。
謝書辭回握住他的手,神色十分複雜,“我並不是替他們覺得可惜,我隻是很敬佩他們,有甘願赴死的勇氣。”
他好似還抱著一絲希望,看著蕭尋,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死了,你會來找轉世的我嗎?”
蕭尋眸光沉沉,看著謝書辭希冀的目光,唇瓣逐漸繃成一條直線,“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
“假如呢?”
蕭尋臉色冷了幾分,“沒有假如,你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