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霾彌漫,淅淅瀝瀝的雨漸下漸歇時,餘桐來報,說是元醫官請見。
自同往北山,於馬車內詳談半日,宋鳴珂對元禮改觀了不少,徒生倚重感。
她擱下筆,伸了個懶腰,見外頭微露晴意,幹脆讓元禮陪她散散步。
元禮身著翰林醫官院的蒼青袍服,先是稟報,他準備為“長公主”調配新藥丸,但需半月之久。
細觀宋鳴珂臉色,他再三囑咐:“陛下這幾日不可吃冷涼飲食,切莫熬夜苦讀,此外,小腹是否疼痛,還有別的不適嗎?”
宋鳴珂知他話中含義,不由得漲紅了臉:“沒……朕若有不妥之處,自會告知元卿家。”
“微臣隻是擔心陛下,因羞澀而不肯啟齒。”
“你!”
“事關龍體,微臣未敢輕率。”
“反正……這、這個不許提!”宋鳴珂惱羞成怒,急急瞪他。
正巧此時,前方走來一名內侍官,“陛下,霍二公子求見。”
宋鳴珂視線朝廊外的垂花門掃去,隻見霍睿言發束銀帶,灰青長袍潔淨,在門邊一站,人如玉樹,恭謹中潛藏鋒銳。
她如蒙大赦,轉頭對元禮蹙眉,催促道:“快去做事!下回再胡說八道……小心朕、朕重罰你!”
“微臣遵旨。”
宋鳴珂臉頰緋色未散,小嘴微撅,快步走向霍睿言:“今兒雨天,二表哥怎忽然來了?”
霍睿言早將二人神態盡收眼底,心頭如濃雲籠罩。
這兩人相識不過數日,竟一下子熟絡至斯?
見她主動步近,他壓抑心內湧動的酸澀,搶上前行禮:“受陛下賜寶,特來謝恩。”
“謝什麽恩哪!幾件玩賞之物,用得著虛情假意的禮節?”
“陛下直接扣上一頂虛情假意的帽子?好生冤枉呐!”
他哭笑不得,又略感忐忑。
難道……借機入宮見她一麵,做得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