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宋鳴珂禁不住笑出聲。
可笑聲融於書房內的沉香淡煙時,她心下積攢多時的迷霧陡然消散,頓時一片澄明。
怪不得!
怪不得秦澍美其名曰“孤男寡女獨處不適宜”,死活不讓她跟二表哥單獨接觸;後欲言又止說二表哥有龍陽之好,甚至搶先擁抱他!
原來……如此。
她最初誤以為,秦澍對她這正值少艾的長公主動了念想,可相處日久,又覺不是那麽回事。
難怪了!難怪他想方設法,從大表哥手裏要走了團子。
大概對於那時的他而言,二表哥留下的愛貓,成了他的寄托?
即便宋鳴珂花費了大半年,不情不願接受霍睿言極可能有斷袖分桃之癖,但此際密探拿到二人親密幽會的鐵證,她依舊半信半疑。
原想著,二表哥撿回性命,她便無需遵照太後的命令嫁給大表哥,而是有了新的選擇。
宋顯琛的病,並不似預料那般迅速康複。宋鳴珂自知不該過早考慮終身大事,仍有片晌忐忑。
沉默中,黑衣人一直垂首而立,靜待她的吩咐。
宋鳴珂勉強回過神來,擺了擺手,讓他盡快查出元禮的下落。
就在黑衣人執禮告退之際,宋鳴珂忽道:“且慢!”
“陛下有何吩咐?”
“北海郡王曾言,過完年南下回藩地,隻因朕讓他把下海撈珠所得上繳,他便借故一拖再拖,滯留在京數月之久……現今情況如何了?”
“北海郡王確曾派人南下去取金銀財寶,據稱月底可抵京。”
宋鳴珂冷笑:“他堂堂一位郡王,姑且不談母家趙氏尚有財力物力,單單是他為親王時收斂的財物,也足夠讓他抵這筆債,何苦費盡心機演戲?隻怕另有目的……盯著,一有消息,即刻來報。”
“是。”
待密探首領退下,宋鳴珂回到案邊,正欲理一理手上的奏本,忽見案頭的筆床內擱著幾朵形態各異的幹花,還有霍睿言多年來為她雕刻的閑章……心猝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