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穆無霜似笑非笑地一挑眉:“我從前不過區區一個穆家長女,還真沒法和歸大人從前的日子相比擬。”
她將“歸大人”三個字的音咬得很重,落到人耳朵裏便很有一些揶揄味道。
歸覽眼皮不動, 沒作回應。
但寂靜的殿中, 穆無霜分明聽見了一聲低低的冷嗤。
穆無霜立時有些不悅。
她今日來此,原本就是一時興起,想要到小魔頭麵前狠狠耍一把威風的。
來的路上, 她都想好了, 當自己□□使喚小魔頭的時候,他會有什麽反應——首先是滿麵陰鷙,其次會深深斂起眉頭, 唇角壓得平平, 最後渾身不情願冷冷睨著人, 去做她所指使的事情。
可是歸覽居然隻是嗤一聲,連麵上功夫都怠於表現了。
這是她想要的嗎?這不是。
穆無霜盯著歸覽看了一眼, 旋即不動聲色地跨步上前,徑直來到歸覽所在的主位麵前, 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到他旁邊。
坐下去後, 穆無霜一揚手:“大護法,把案上的茶給本尊端過來。”
歸覽看向穆無霜, 眼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穆無霜使喚他使喚得理所當然, 神色裏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甚至還眉眼彎彎, 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一件事。
穆無霜如今尊位穩坐, 本沒有理由再來他宮中。
而現下既來此, 也便隻有那一個淺顯到可笑的理由了。
歸覽這般想著, 心頭又躥起一股無名的鬱火。
她早該來的。
常人說, 若是傾慕一個人,就會時時刻刻總想要探望一個人的近況,控製不住心神地去關注他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由此而感到充盈。
但穆無霜卻沒有。
距他與穆無霜上次分別,已經過了許久。
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她都在做什麽?
總不會是這段日子從沒念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