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橋的燈火亮了一夜, 瓊花落盡,花瓣在盛夏的風中漫天飄舞。
顏煜褪下外裳披在明月肩上, 晚風吹得衣擺翻飛。
明月攏著衣裳輕靠在他的懷裏, 兩人的衣角交纏,金色與白色的布料交織,難舍難分。
角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緩緩散開, 有零星的幾個幼童撒著歡跑回家。
“明月”
明月側頭看他,“嗯?”
“你可會類似可以照明的法術?”
明月抬手, 輕鬆地在半空中畫了一個符, 霎時間一道金光以他們為中心化作半圓形罩在腳下, 並隨著他們的走動跟著移動。
顏煜向角樓東邊的角落走去,光將裏麵的構造照得清楚。
顏煜彎腰摸索了一番, 從裏麵找到一個堆著雜草的箱子。
明月十分默契地注入靈力,不費吹灰之力把箱子挪了出來。
“這是什麽?”
顏煜把箱子撬開,隨著木蓋打開,半空中騰升起一團灰塵, 之後,裏麵的物什映入眼簾。
明月目瞪口呆, 難以置信地指著裏麵的東西問:“角樓上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箱子裏赫然堆著一套看起來十分厚重的棉被, 顏煜雙手把被子抱出來, 說:“我娘身子不好不能長途跋涉,她從出生起就被關在深宅大院, 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走出去看一看真正的揚州城。後來她嫁給了我爹,我爹心疼我娘, 便想方設法完成她的心願。”
“我爹讓我娘坐馬車來到這裏, 背著她上角樓, 在這裏能看清楚揚州的全貌, 我娘很是歡喜,經常一坐就是一天,這個棉被就是防止她受寒留在這裏備用的。”
說到這,顏煜眸中流露出一絲悲意,“隻是沒想到,我娘沒用上幾次,父親就接了聖旨進京,我們一家隻得從揚州搬離至盛京城,我娘雖一路走得很慢,但還是傷了身子,進京後身體每況愈下。”
以至於顏相當場血濺朝堂的消息一傳回來她就當場口吐鮮血,沒過多久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