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程夫人的交代,施霓便為府中代表,此番送別也不僅僅隻是攜帶自己的心意,更有替寡母表關懷之責。
施霓想了想,忽的上前一步恭敬屈身,而後衝著程夫人提議說道。
“母親,記得將軍前日在府中最後一次用膳時,開口誇了句桌上的清蒸開屏鯿魚味道鮮嫩,兒媳想著將軍此番遠赴北上,一路行軍艱苦,更是很難吃上這樣一頓好的,所以晚間兒媳去軍營時,想親自動手為將軍做上幾道食膳,再用食盒保溫一齊帶過去。”
聞言,程夫人眼睛忽亮,似乎很滿意她會這樣說,不過欣慰情緒隻浮了一瞬,她很快麵色板正道,“難得你有這份心。還真沒想到你這嬌滴滴的一副沾不得陽春水的模樣,竟還是個會廚房手藝的。”
聽了程夫人的後半句,施霓微窘有點不好意思,誠然她廚藝並不算多精,若真要做得色香味俱全,恐怕還得有阿降來步步指導。
不過,她會有這般自作主張的提議,除去為了將軍,更有為程夫人解憂的思量。
丈夫犧牲沙場,程夫人對此耿耿於懷多年,血淚都盡哭幹,故而早已對那軍隊肅穆之地是發自本能地排斥和厭惡,若非如此,親兒臨戰,她又怎會不親自送別?
施霓知她心頭苦痛,所以便想借同做膳食的由頭,幫程夫人把對將軍的心意換種方式表達出。
思及此,她故意佯裝無措模樣,而後尋援一般地再次開口:“叫母親笑話了,兒媳的手藝實在當不起精這個字。其實原本還想找母親指導一二的,可後來知道那鯿魚做法實在複雜,不僅要蒸熟,後麵還要經過一輪油炸,前後著實要費不少功夫,故而不敢叨擾母親。不過母親放心,有著下人們的指導,兒媳一定會把這道菜做得盡量好吃,保證也讓將軍吃得滿意。”
果然,她這話才剛說完,程夫人便朝她饒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而後語氣沒什麽起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