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臨水的小城鎮,所有世俗的喧囂被柔情靜默的水流一概帶走,隻剩下輕飄飄地腳步聲,穿著淡色衣裳的姑娘挎著籃子沿水邊往家中走,也像水一樣輕柔。
江敘同時景玉走在街上,眼睛一直未曾離開走在前麵的人的背影。
他們出來已是許久了,可半個時辰過去,時景玉除了出發時說的那句‘走吧’,至今未曾再說過一句。
所以還是心情不好?
可江敘活了這麽久,實在不會哄人,更何況他完全不知道大師兄為何生氣,平日裏溫柔的人一旦生起氣來,似乎格外叫人難以捉摸,不知道要怎麽對待才好。
遠處一架小石橋橫過水麵,兩人走至石橋邊,江敘眼睛被石橋上掛著的紅色綢子吸引了目光,回過神來不知何時時景玉停了下來,便猛地刹住腳,差點和前麵人的脊背相撞。
他後退一步,才鬆開一口氣,這麽長時間不說話,此刻倒是弄得他也不知該如何先開口,猶豫良久,才道,“師兄怎麽突然停下來?”。
時景玉看著眼前石橋,背在身後的手動動,微微側身看他一眼,“師弟可知這橋上掛紅綢是何意?”。
江敘如實搖頭,目光在隨著水麵浮上的清風飄揚的無數條紅綢上一瞥,覺得這場景有些像芍藥花綻放。
“民間有傳說,牛郎織女每年在鵲橋相會,借以慰藉思念,這石橋雖不是鵲橋,卻也是愛侶互表愛意的佳地”,時景玉的聲音輕輕淡淡,沾染上幾分水的濕,被這清澈的水暈染的微啞,不知其中含著些什麽意思。
但江敘大概是懂得,如若這石橋是地上的‘鵲橋’,那這些紅綢,定然是愛侶夫妻的美好寄願,他向前走兩步,與對方並肩而立,轉頭時看見時景玉側臉,優越的鼻梁在漸沉的日光下也像一架形狀漂亮的橋,“師兄連這也知道,是來過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