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凉:“??”
怎么回事?
童述诚也不出轨, 他爸和薛宛意女士可恩爱了。
童凉想对祁津说,他对祁家的家务事没兴趣。
不知道祁津是不是真的怕遗传他爸的不良基因,眉头紧皱,搭在书上的手, 有一下没一下毫无规律的点着。
“没事。”童凉一脸冷酷, “男人而已, 谁没点见不得光的事,你不用解释, 我都懂。”
他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小大人语气,仿佛真的什么都懂。
结果话音刚落,没等祁津做出有反应,淳朴的老司机老林手里一个打滑, 真的差点把车开沟里去了!
祁津心里一直都有点见不得光的黄色废料,但童凉说的是什么?他又不是他爸!
不过为了防止出车祸, 他决定先不解释了,连忙安抚拼命给他使眼色、忧心忡忡的老林:“没事,老林,我们平时就这样说话。”
老林哦、哦两声,尴尬地笑笑:“是挺好的, 你们关系挺好的哈……也挺别致的。”
大少爷在新学校交的朋友性格……虽然别致,但至少比那些怀揣各种不良目的接近的同学强啊, 他专心致志开车,莫名还挺欣慰。
他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大少爷的新朋友,
男生靠着车窗, 要睡不睡的样子。
如此让人过目难忘的漂亮眉眼, 仔细看, 好像在哪里见过。老林给祁家打工三十余年, 宰相门前七品官,见识过不少高官豪门,某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是在哪场高端宴会上见过这张脸——
害,可能只是有几分相似而已。
现在长得像的人很多,连整容都有整容模板,遇到长得像的人并不奇怪。
但是真好,不贪图祁家的钱权,这样的小朋友,真好。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因为老林的小心谨慎,开了二十分钟。
快到学校的时候,祁津伸出手,碰了下童凉:“醒醒?”
打盹儿打得迷迷糊糊的童凉倏地惊醒,下意识抓住碰他的东西——等他反应过来那是只骨结分明的手,掌心炙热。
已经晚了。
祁津眼疾手快,手腕一转,反手扣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
“打扰一下。”童凉绷着脸,垂眸看了眼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差不多已经是暴风雨来的前奏了,“同学,我从来不说这句话……但我觉得你这条胳膊是不想要了。”
祁津却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低头,看着他牵着的比他小了足足一圈的手。
小同学根本不会动手。
尤其是他给小同学讲过数学题,还带他买了练习题。
老林:“?”
他们好像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但是不告诉我。
祁津拍了下驾驶座:“林叔,这里停就好。”
老林在路边停下来,这里离他们上车的地点,大概还有一千米。
童凉和祁津下了车,各自抱着自己在书店的收获,走得慢吞吞的。
夜色渐深渐浓,回宿舍的这一段路,被他们走出散步的效果。
如果不是在下车的时候,祁津识相的松开手,精准的在踩雷线前转身,他现在已经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下车地点正好是校门口的T字路口,深夜的学校门口格外寂寥,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孤独的亮着灯。
很难见到这种时候,仿佛能看见人山人海的学生潮,水泥路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有节奏的回响。
童凉甩了甩手腕,莫名其妙的不是很想说话。
“童凉。”祁津主动解释,“那个人是我爸和初恋情人的儿子,他和初恋分手才遇见的我妈,后来有了我。但是那个女人怀孕了,后来偷偷生了下来,直到孩子三四岁的时候,她听说我父母订婚,才带着孩子去找我爸,当时我已经在我妈的肚子里了。”
为了能嫁入祁家,那个女人非常能忍,一个年轻的单身女性独自抚养孩子到三四岁,需要多大的毅力?
祁津佩服母亲的勇气和坚韧,同时也瞧不起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当年她和老祁是真心相爱的,也是因为感情破裂分手。就算是偷偷生了孩子,老祁也没有给她太多钱,好像一共才百来万。
关于这件事,祁津陪她妈妈一起调查过,为了打离婚官司时,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件事只能说是老祁倒霉,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在智商和体力鼎盛时期,竟然能被一个女人算计了。
原以为朱砂痣,其实只是又腥又臭的蚊子血,经过十几年的发酵,终于让老祁吃够了苦。
后来他父母并没有打离婚官司。
妈妈要了什么,老祁统统答应了。
“关于初恋生了孩子的事,我爸没有告诉我妈,我想他确实是真心爱我妈,现在也是。但我妈一直偏执又要强,她一直……有精神洁癖,需要长期看心理医生,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就不允许我的小红花比别的孩子少。如果让她知道,她不会管什么利益什么财产分割,一定会离婚。”
童凉忽的想起什么,“所以你从小到大都考第一,是因为你妈?”
不考第一,回到家里妈妈就会精神崩溃?
祁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合适的词汇,然后笑着说:“我考第一是因为我能考第一,跟她没关系。”
童凉:“……”
祁津后知后觉他应该顺着童凉的思路往下说,不仅能改变形象,在他心里的好感度说不定也能直线上升。
但错过的机会已经回不来了,没有后悔药。
祁津觉得自己也不是很聪明,他有意看了童凉一眼,还没追到手,难得出来一趟,都要他哄着。
他继续解释:“我爸一直瞒着这件事,直到前两年,被我妈发现了,她没有办法接受,心理医生也建议她暂时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我爸这个人的偏执,一点也不比我妈少,对我妈而言,他是毒药不是解药,其实他们分开是件好事。”
“离婚后,我妈去了国外反倒是没那么要强了,换了几个小男友,现在只要定期看看心理医生就好。”
“但我爸想复婚,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所以你在新高被那个姓什么来的玩意冤枉的时候,你爸反应才那么大?”童凉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让有精神洁癖的妻子知道自己在离婚后,把孩子养成这副德行,复婚肯定没戏。
所以才会不管什么原因,连个真相都不去调查,就要息事宁人,压下这件事。就为了不让妻子发现。
这个男人,也实在太自私了。就算是儿子,一旦不需要就抛弃,在想到需要的时候,又给补偿,可惜祁津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如果一开始就实话实说,而不是一瞒就是十几年,说不定还有转机。
祁津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自从离婚后,老祁就一直想复婚,不然也不会因为他妈妈的一个越洋电话,给他这个被抛弃的儿子恢复待遇。
童凉:“那你妈呢?你妈知道你爸这么对你吗?”
祁津:“知道。”
“唉?”童凉瞬间瞪大眼睛,“太过分了!”
祁津感觉到他为自己打抱不平,有点好笑:“然后她希望我能立刻跟她去国外生活,再顺便改改监护权。她和我爸离婚的时候,我没选她,她一直恨到现在。”
童凉:“……”
行吧。
能养出这样的儿子,父母……肯定都不是什么脑回路正常的父母。
童凉问:“你为什么跟我说那么多,不怕我去找狗仔,把你们家的事卖个好价钱。”
祁津语速很快,像是不假思索,又像是已经在脑海中想象过无数遍:“不怕,我只是想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父母都是什么样的。”
童凉是真没想到,他说了那么多话,竟然是这个意思。
见他又抿嘴不说话了,祁津声音不高不低,垂眸看着,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细节,继续说:“现在你总该明白,我是多么认真喜欢你的,未来的路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呼吸带着轻柔的气流,拂过脸颊,有一点烫。
这让童凉语无轮次:“我不是……你别这样……”
看见他脸上忐忑的神情,祁津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你不用紧张,我在追你,不是逼着你答应我。如果你还是不喜欢我,我也会平静接受。”
不知道为什么,童凉总觉得他说的「平静」,其实并不会那么平静。
童凉不放心地问:“真的?不答应也行?”
祁津嘴角下压,明显的不高兴了,但语气确实很平静:“你可以试试。”
童凉眨了眨眼:“我怎么觉得你在威胁我?”
“开玩笑呢。”祁津温和地说,“只是希望能追到你,你考虑一下我,行吗?”
空气中突然流淌着某种莫名又暧昧的柠檬气息。
干干净净,像夏夜清凉浅淡的风。
童凉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因为不懂认为是错觉,可以忽略,现在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那是属于男性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因为本性和夜色,展现的格外淋漓尽致。
童凉的占有欲一点也不少,只不过那是对于少林寺的孩子们,像这样被同性明显地占有,还是第一次。
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
夜色里,他们平静穿过街道。
童凉突然停了下来:“唉?怎么转让了?”
全十三中男生的快乐源泉,冰棍店的卷帘门上,赫然贴着一张方方正正的A4纸,上面用黑色马克笔手写着「旺铺转让」的字样。
这尼玛是什么惊天噩耗!?
祁津也看见了,他拿出手机,发现一直跟他联系结账的冰棍店老板,在三天前提前收了至少半年的费用后,这几天并没有跟他算过账。
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童叟无欺、绝不欺负高中生的好商人,老板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的算账,哪怕这天的账单只有五毛钱。
但通常童凉自己吃还不够,总要给别人带几根。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有好几百块。
而三天前,祁津一次性结了五千块。
很好,快递丢失全额赔偿、社保异地被消费、秦始皇后代……他都没信过,结果今天在家门口摔了一跤。
童凉问他:“怎么回事啊?你知道吗?”
祁津果断说:“我也不清楚。”
原路返回,从一楼宿舍的阳台翻进宿舍,四个男生还在沉默地组团开黑。
一个男生摘下耳机:“童哥?祁哥?全家桶呢?”
祁津:“……”
他忘了。
陪小同学深夜逛书店这件事占据了他全部精力,谁还能记得什么全家桶啊?有小同学重要吗?
但祁哥说话算话,他掏出手机,准备叫外卖。
结果就听见童凉丢下一句话:“吃什么全家桶!冰棍店关门了!”
“什么!”四个男生震惊了,角色被对手秒了都没关心,“怎么能关门!”
“我的天要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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