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一年中隻有兩個季節, 長夏和寒冬,冬季沒有日光,四處都是一片暗沉。
從高天飄落的雨絲是奇異的冰藍色, 寒樓棄一手抱著她一手撐開傘, 和浮川櫻一起走向魔界的宮殿。
寒樓棄和浮川櫻走過場地寒暄了幾句後就不再說話,隨行的其他人更是不敢隨意開口, 安靜得隻有整齊有序的腳步聲。
油紙傘隔開雨簾就像隔開外界,傘外都是朦朧煙雨, 殷凝隻看得清楚他的臉。容顏冠絕, 眉峰、鼻梁和下頜線挺拔清削, 每一道線條都冷峻如刀劍。
她抬起被懷中暖爐焐熱的手, 緩緩貼在他側臉上,小聲問:“冷嗎?”
“不冷。”寒樓棄用臉頰輕蹭著她的掌心, 像一隻被馴服的猛獸收斂爪牙。
這一幕落在浮川櫻眼裏,他溫和笑道:“帝君與皇後伉儷情深。”
寒樓棄沒說話,殷凝自然更不想應答。
魔界的主城都用玄武石砌成, 主調是肅穆的灰黑色, 但人皮骨燈透出濃烈的紅光,陰森詭異。
他們到大殿中入座後,浮川櫻揮手, 又是歌舞升平。
觥籌交錯與輕歌曼舞讓氣氛輕快了些許,魔族本就生性不羈, 話題也逐漸有意無意地往殷凝身上靠攏, 好奇她的來曆。
寒樓棄將手中酒盞往桌上一放, 發出清脆聲響, 像是一個警告, 接下來那些人就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殷凝靠在他懷裏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這時有侍女上前稟告浮川櫻:“浮川漣殿下給您送了一件禮物。”
“哦?”浮川櫻彎唇而笑,當著寒樓棄的麵給他送禮,他倒是不好拒絕了,“呈上來吧。”
妖嬈舞姬蓮步輕移著站到兩側,侍女捧著一幅收起來的畫,恭敬道:“這是枕夢蠶絲織成的畫卷,可以讓人看清心中之人。”
浮川櫻麵色一變,而那名侍女卻兀自拉開了畫卷,蠶絲卷橫陳大殿,雪白宣紙上漸漸浮現一名女子的身影,她提燈持筆,周身金蝶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