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倒懸, 萬千命簿像是開到荼蘼的花。
殷凝思緒紛亂,如果秋霽的幻境能夠用過去覆蓋現在,這也太可怕了。
“你就如此厭恨我?”他沉浸在幻象中, 盯著她的目光陰冷又悲愴。
她微歎, 覺得現在她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吧。為了避免覆蓋其他地方,她拿出了之前他給她的畫境。
殷凝避過他血肉模糊的手指牽住他的手腕, 帶著他往畫境裏走去,裏麵還是風吹稻苗的靜謐清寧。
她將他按在廊道上坐下, 拿出紗布和藥開始處理他手上的傷口, 血肉裏還殘留著鋒利的花瓣。他卻無知無覺一般, 眼中混沌不明。
殷凝拿了繃帶包紮好傷口, 伸手輕輕拍了他的臉,輕聲道:“再亂跑我就把你綁起來。”
他垂著眼睫, 完全不給反應。衣袍上沾染的血水已經幹涸了,變成一身紅衣,因為他麵上的妖紋, 看上去竟然泛出一種生冷的豔。
漂亮是漂亮, 就是不定時發瘋。
殷凝蹲在他身前,覺得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聚焦在她身上,忍不住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秋霽還是沒什麽反應, 上挑的眼尾像是蝴蝶標本,呆滯又死氣沉沉的美麗。他現在安靜乖順得就像一具任由她支配的木偶, 有點像是以前的雨齊。
雨齊, 不就是“霽”嗎?殷凝猛地反應過來。
她單手托著下頜看了他好一會, 覺得他的薄唇有些發幹, 就拿了一盞茶, 拿指尖蘸了茶水點上他的唇。
看起來線條鋒利的唇其實很柔軟, 顏色淺淡,但是她的指尖稍微按下去一點又生出鮮豔的紅。殷凝就這樣沾著茶水描摹他的唇,然後就去摩挲他的唇珠。
秋霽眼神空茫,像是根本意識不到她在做什麽。這樣反而讓她生出幾分玩心來。
殷凝忽然將手指伸進去,沒費什麽力氣就啟開乖巧的齒列往裏深入,他的眼尾越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