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戰戰兢兢地跟隨冬花邁過門檻,兩步外是吊在空中聲嘶力竭的董縣丞。
董縣丞被折磨過頭,不敢恨公主,但對於眼前整齊體麵的縣令心甚恨之。如果不是縣令高高掛起、事事不理,他怎麽會有權力包庇罪犯,也不會出來接待公主,進而被虐待至此。憑什麽?憑什麽他就安然無事,自己卻被掛在門口受羞辱。
看守的侍衛注意到他凶惡的眼神緊緊盯著進門的縣令,抬手甩了他一鞭,火上澆油道:“看什麽看,不想吃飯了?人和你可不一樣,正兒八經的考上的進士,就是殿下對他也禮遇有加。不像你,走運道做了官還是個蠅營狗苟之輩。”
毫不遮掩的大嗓門讓話語穿過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言辭的侮辱與身體的疼痛雙重打擊下,董縣丞渾身哆嗦,頭暈目眩下周圍全是譏笑聲音,排隊的庶民、看守的侍衛、遠處看熱鬧的百姓……每個人都把他的醜態盡收眼底。
為什麽?他們都是這樣的眼神?
是不是在嘲笑?
他不過是做錯了一點點小事,死了幾個貧民女人罷了。他是堂堂縣丞,碾死他們就和碾死螞蟻沒有兩樣。還有那個縣令,清高又惡心。既然出事,他要死誰都別想獨活。
董縣丞心中發狠,他就不信了公主還能長長久久呆在這,隻要人走了,有的是脫身的法子。還有那個縣令,之前看著還算懂事,現在看來也不能留,還有這些見到他醜態的東西,全都要死。
“啊!”
又是一鞭子,他疼得大叫:“疼死爺了,動作快點,讓那些潑皮將人都趕緊交過來。”
遠處的家人忙不迭地應和,“在抓了在抓了,他們不知道哪裏得的消息,今天早上帶貨出城的人不少。”
屋舍隔絕不了慘叫聲,董縣丞陰毒地眼神好似還縈繞在縣令身後,走路一個趔跌險些平地摔跤。
冬花伸手攙扶,“卅山縣的路不太平整,縣令可得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