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兒將一生經驗傾囊相授,謝川尷尬地聽了一下午。
隔日,姬羲元也遇到了無力招架的長輩。
文質彬彬大半輩子的鍾牙子,遇見叛逆弟子也得吹胡子瞪眼。
他蹲守在公主府外的小巷子裏,好不容易逮住從長善觀點卯回來的不孝徒弟,好歹還記著在外麵,進入公主府才開始破口大罵,“你讀過《禮》嗎?哪個做徒弟的進讒言讓老師回鄉養老的?欺師滅祖啊你這是。”
姬羲元好似有百般無奈加身,一句句都是為對方好:“老師是注重舊情的人。我進言讓那群老匹夫一起滾蛋了,獨獨老師留在鼎都,他們難道不議論?不求請?不可能的。如果我說了些出格的言論,老師必要為我出頭的,屆時為平息事態,陛下未必不會治罪老師。留老師在此地,徒增為難罷了。”
“真的假的?你有這麽好心?”鍾牙子狐疑,上下掃視姬羲元,妄圖看出她的不軌之心。
姬羲元心說:這不過是原因之一。
她屏退四下,攙扶鍾牙子坐下,親自斟茶端給鍾牙子飲用,做足恭順弟子態度,“老師年紀大了,我也不小了,自然舍不得老師再為我操勞。”
鍾牙子感到一陣惡寒,緊了緊披風,“早十年你也不是什麽體貼孝順的弟子,人的心眼就跟蓮藕的洞似的,隻有越長越多的。花言巧語對謝家小子去說吧,我這老頭子可消受不起。快快從實招來,老夫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會怪罪你的。”
姬羲元相信鍾牙子能守口如瓶,加之聖旨已下鍾牙子近日必定離開,告訴他也無妨。
“老師有想過三皇五帝、堯舜禹皆為女子麽?”
“什麽?”鍾牙子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開口確認,“你說誰為女子?”
“三皇五帝和堯舜禹是女子,曆史是被男人篡改過的,當今陛下是天命所歸,女人登基是物歸原主。我要告訴天下人,曾經存在的一切,推翻現有的令人惡心的曆史。”姬羲元說出口時驕傲極了,眼中若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