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遙地遠,姬姝的位置並不固定,信件飄飄****兩個月才落在她的手裏。等姬羲元收到回信,已是三月後。
發出去的信件落款處是清平十六年,姬姝的回信已是清平十七年。姬姝說,她要尋的人已有眉目,不出意外的話兩年後就能回京。最後祝願長姊千歲無憂。
今年皇帝又時不時地召見姬羲元跟隨聽政。
因不含見不得人的內容,姬羲元是在神龍殿讀完的書信,放下時窗外飄進兩片柳絮,悠悠落在桌案上。姬羲元拈花輕歎:“楊柳青青著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竟是還不歸。”
兩封信走的都是郵驛,經過尚書省兵部,內容瞞不過皇帝。皇帝聞言,與左右的官員笑道:“這是想念在外的姊妹了。”
這事宋五有經驗,她有四個同樣才學出眾的阿姊,時至今日五姊妹獨獨剩下她一人在世。
她感懷道:“柳下笙歌庭院,花間姊妹秋千。姊妹長大分離,就像是雙生的榕樹要分枝,骨肉分離之痛啊。”
宋氏五姊妹立誓終身不嫁,長者為尚宮,其餘姊妹多在宮廷為先生,教授後妃帝裔。除開宋尚書,其餘人或因病、或因構陷,皆亡故了。
姬羲元回過神來,“宋相五姊妹,才學皆過人。可惜我生的晚些,否則也能受宋先生教誨了。”
熬過漫漫長夜,宋侍郎終於坐上禮部的頭一把交椅,成為宋尚書,行走在外也當得起一句宋相了。
每次聽見這個稱呼,她麵上不顯,實則心花怒放,“殿下過譽,都是過往的事情了。”
打岔兩句,宋尚書繼續向皇帝稟告科舉諸事。
朝政聽得多了也沒新鮮事,反反複複的輪回。一年一度的科舉,姬羲元甚至懶得將心力用在上頭,不然則也不會抽出空查閱書信。
而姬羲元謀劃的事,還得繼續等。宋五熬到四十歲才坐上尚書的位置,她該幸運些,三十歲之前大概就能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