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羲元解甲去劍,換上幹淨簡便、披散頭發的向神龍殿謝罪,於庭中長跪不起。
皇帝披上外衣,在明珠的攙扶下走到門口,她向姬羲元招了招手,“月奴……他既有不臣之心,與你何咎,春風料峭,進來說話。”
明珠指揮旁邊發宮人:“愣著做什麽,快去將太女殿下扶進來。”
得了首肯,姬羲元在宮人的幫扶下慢慢站起來,走過台階時不小心踩空,還是皇帝順手扶了她一把。
隻這一抬手的功夫,姬羲元便明悟了。
母親的身體怕是好得不得了。
皇帝在主位坐下,揮手示意明珠。
宮人們在明珠的帶領下魚貫而出,神龍殿的門在姬羲元的身後合攏。
“咣”門閉合了。
姬羲元上前兩步,撲跪在皇帝腿上失聲痛哭,淚水潸然。
皇帝的手撫在姬羲元發上,什麽也沒說。
昨日將那一枚虎符交給姬羲元時,皇帝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越王之死本就是她默許的。
母女間的默契,促使兩人共同揭過這一篇。
事已至此,塵埃落定。
跟著越王冒出頭的人,才是今後的正事。
越王之死牽連甚廣,有許多事情等著掃尾。
皇帝維持自己一貫的寬仁表象,召集政事堂諸位相公,與她們苦笑:“越王謀逆今已伏誅。朕既病,不能朝,使太女暫代朝政。無論何事,悉數由太女決之。”
聖旨下達,姬羲元令人在宣政殿高位下百官前,置一朱紅木椅,坐於此與群臣商討如何處置罪人越王一黨。
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很多官吏接到傳召匆匆入宮,剛剛站定,還是一頭霧水。
他們聽姬羲元輕描淡寫地說出:“罪王伏誅,同黨盡數斬之。”
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未等所有人接受,就成為懸在頭頂的鍘刀。
然後,太女身邊的女官冬花將高聲今天淩晨死傷俘虜之人中有名有姓的人,誦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