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秋雨綿綿,梧桐葉落,這是自炎熱了半個月後,玉京難得的涼爽天氣。
隋願卻不喜歡,她喜歡晴天。
一大早就看著下人們在院子裏掃起了落葉,一片一片枯黃萎靡,連樹上的葉子都半死不活的耷拉著,像極了此刻的她,隻等再落一場雨,她就要隨著枝頭而落,碾作塵土。
她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再繼續下去,她就要瘋了。
“我要和離。”
隋願正襟坐在紅漆圈椅裏,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搭在雕刻著薔薇花的扶手上,指甲上塗著大紅丹蔻,越發顯得膚若凝脂。
邊上侍奉的兩個丫頭聞言麵麵相覷,不知夫人今日怎麽突然語出驚人。
右邊打扇的叫翡翠,她眨巴著眼睛,“夫人,您是在開玩笑吧?”
左邊的叫瑪瑙,這時才反應過來,笑著打趣:“咱們夫人許是又要作詩了,這個季節夫人最容易傷感,翡翠,我去磨墨。”
兩個丫頭相互打了眼色,準備出去叮囑院裏的小丫頭們,聲響都小點,別惹夫人生氣。
隋願沒有解釋,這個時候,沒人能懂她,兩個丫頭即便懂,卻也不敢說。
畢竟寧安侯夫人是個多麽榮耀的身份,夫君寧安侯是新帝麵前的紅人,她也被夫君請封一品誥命,這還不夠滿足麽?
隋願隻想說,不好,一點都不好,這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本就是豪門嬌養貴女,國色天香之姿,即便不嫁他顧之恒,也差不到哪兒去。
而她真正想過的,是舉案齊眉,相濡以沫的日子。
是她在夫妻難得團聚,去江邊看夕陽的時候,他就會說一句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而不是像顧之恒這樣,不是緊閉嘴巴,就是躲著鳥兒,生怕屎到臨頭。
這還是她瞪著眼睛看他才忍住的,若是從前,顧之恒還會說,“真他媽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