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過去的都是地宮中積年累月活下來的種種毒蟲。”護衛探得外間真容, 便匆匆回返據實奏報。
方才那陣子響動的確很像蟲類嗡鳴爬行之聲,饒是蘇綿未曾得見,此刻也覺手腳盡皆冰涼。
至於方才外間傳來的哀嚎之聲, 那便並非鬼神異類, 而是身後一直跟蹤附從的明王一屬:“據屬下看來,此類毒蟲應當是循味而去,方才所亡之人大約是做下了冒犯墓主之行。”例如隨意毀壞此間中物,再如肆意拿取金銀珠飾。
照說墓門之外已有警誡之語,可偏偏人心難測,饒是明知就財可能赴死, 有時也難抵擋那珠玉之惑。
護衛走後,蘇綿卻始終未曾展眉。
到了如今這一階段, 雪王墓的地圖已經並不能提供太多的幫助, 可這一路行來, 他們遇到的危險少之又少, 甚至可以說如閑庭信步,無慮無憂。
這怎麽想也覺著不大對勁,而且時至今日, 饒是岑湘再為鎮定,也難免露出了幾分焦灼無奈之態。
距陸鉞毒發不過數日, 可他們還沒有尋到真正的到達雪王棲身之地的正途, 便是此間並無危難禍患,但是時限一到, 於陸鉞而言便是生死之危。
前行無路,落月花並無絲毫蹤跡, 這對於蘇綿而言比生死之危還要·刺·心。
“此間白日昏夜猶如兩方天地, 倒似真有修羅鬼魅, 白日人間,夜晚幽涼。”
陸鉞這一番話教蘇綿一下子提起了神,她抬手握住陸鉞的手,怔了好一陣子,才道:“我有一個猜測,也不知究竟對還是不對。”
岑湘如今已經算是一家人,在這地宮之中,他們多要倚仗的還是岑湘的測算之法,神機妙道,也因此在聽過蘇綿所言之後,陸鉞頭一個便將岑湘請了來共議此事。
“若照常行測算,那夜間的確不宜於行,但是玥兒所言倒是提醒了我,這一點也是我一直在左右為難,東西猶豫的。”岑湘將地圖拿出,又將自己所算的結果一一說來:“到了現在,我倒是讚成玥兒的看法,也許我們要真正尋到雪王埋骨之所,還得要趁夜而行,從幽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