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也不怪京中會傳出這樣的流言。
太子少而掌兵, 繼而平亂,十數年來,漸至大權在攬。曆朝太子, 無不以仁孝恭順事君, 縱為儲君,生死福禍亦不過君父一辭之間。
但陸鉞這個太子無論權勢還是人望,都已有了成君之德,明主之勢。這樣威重令行,怎讓那金殿之上的王君安心舒意?是以長久以來,皇上太子雖為骨肉至親, 卻難保全骨肉之情。
如此情勢,偏生太子身有舊疾, 生死旦夕, 若為長久計, 合該早早娶妃納妾, 綿延後嗣,廣置良臣,以保萬全。
可太子偏偏不肯不願, 不僅未曾以婚聯姻,甚至連一知心人也無, 清冷若此, 怎耐得人不多思多慮。
饒是山門之中,猶不乏凡心妄動, 這一尊貴無匹,手握大權之人卻連一二顏色也不肯留於身側, 不管是薄情疏冷也好, 身有隱衷也罷, 總是一份兒添人茶飯的談資。
這話再經了有心人一染,自然什麽樣的難聽話都能說得出來。
蘇逸見再笑下去妻子就要生惱,隻好將將止了笑,又噎著氣兒輕咳了幾聲才道了惱:“蓉兒,你這是關心則亂,我問你,太子不近顏色已並非一日幾載,向日裏你卻為何連問都懈怠問一聲?”
“這些事和我有什麽關係?就連大嫂,聽了這些話也不過心,這不是關切到玥兒身上了,否則我來問這些做什麽,徒惹是非,還鬧得大家心裏都不清淨。”
蘇逸一笑,輕輕撫了撫發妻的肩背:“這就正是其中病根了。”這世上有心人何其多,尤其是那金碧輝煌,權勢之巔,更不乏狠辣心惡,“太子有疾”這樣難聽的話傳了出來,縱一時不至引動大勢,卻也在不覺間挑隙人心。
唐心蓉瞧著蘇逸姿態,略一皺眉,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繼而輕輕舒了一口氣:“這麽說來,這都是小人口舌作祟,那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