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未曾見過當今的麵, 可無論是從原書之中,還是這些日子來耳聞目見,她心中對皇帝陸瑄卻是存了十二分的厭惡和防備抵觸。
天家父子, 恩仇難斷, 何況陸鉞羽翼已豐,權威勢重,如此,更是父子相疑,禍起蕭牆。
皇帝對陸鉞的父子情份究竟還存了幾分誰都無法估量,可他切切實實是對陸鉞生出了疑忌陷害之心的。
若如今的陸鉞是曆朝那些榮辱憑君的忠孝太子, 隻看他這殺伐手段,文武韜略, 此刻隻怕早已被卸權圈禁, 生不如死了。
“要不......要不你裝病吧, 你本來身子就還沒好利索, 這會兒一下子病倒了,就算旁人心裏猜疑,也總不能過來硬拽著你去。”蘇綿忙中生亂, 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這麽個暫時退避的法子。
她殷殷地看著陸鉞,心裏已經計量好了許多條裝病的借口途徑, 隻等陸鉞點頭, 就立即實施起來。
“小傻子。”陸鉞搖搖頭,在她雪一樣的腮上輕輕捏了一把:“怕我一去不回?”
“呸呸呸!”蘇綿忙拽著他吐盡了這點子晦氣:“我是怕你吃虧, 而且你病困了這麽些時候,前頭很多事隻怕還沒理個通順, 這會兒去了, 誰知道他們給你挖了幾個坑, 設了多少陷,就不說前朝諸務,你忘了那血珍珠之毒和那幾日浸染在衣料裏頭的香毒了嗎?”
“是,小主子說的頗有道理。”
蘇綿聽他口風,剛要鬆一口氣,卻見他正色一歎,探手將她攬坐在了懷中:“可今日這一程,我不能不去。”
陸鉞待她,從來溫柔疼溺,可蘇綿也知道他是如何一個說一不二,言出決行的人。
“那你已經想好應對之策了嗎?”蘇綿被他抱在懷中,隻猶豫了一瞬,便伸手去輕輕抱住了他的脖頸:“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呢?”
“自有應對之策,我也不會貿然犯險。”陸鉞看著她滿是擔憂關切的楚楚眸光,抱著她的力道越發放得小心翼翼,輕緩憐惜:“此刻尚未到圖窮匕見之時,很多事,我和他都需各退一步,別怕,我很快回來,你乖乖在屋裏歇息,外麵日頭大,別往暑氣裏頭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