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我?”這算什麽願望。
“對, 想見你。”
他深深地注視著她。
晚風拂過他高豎起的墨發,他清澈的眉眼,看得舒希沒忍住勾起嘴角, 分了神。
這是和他渾身純澈氣質截然相反的模樣。
他做了回符合這年齡的最肆意張揚的事,仿若他本該如此。過去那些壓抑、克製, 孤獨的他,隨著今晚見到舒希後,杳無蹤跡了。
看過很多風景, 很多人,但舒希得承認, 她停留在沈嵐清身上的目光永遠最多。
他有著看她時最真誠明亮的眼睛,最深沉柔和的目光,以及最幹淨通透的氣質, 即使他目前一反常態, 強製性箍著她的手腕,舒希也升不出半分厭惡。甚至於在他牽過她的手, 走在人流交織的古街,感受著行人放在他們身上驚豔的目光時, 舒希還會有些壓抑不住的竊喜。
她竊喜想,她的明珠沒有蒙塵。
他在發光。
自他們第一次見麵起, 從第一眼到現在, 她就暗暗生出個隱晦到見不得光的想法。
她想把他介紹給自己認識的所有人看。
她想將他打上屬於自己的標簽。
一直都想。
此類情緒更像是一種克製不住的衝動, 又恍若與生俱來, 自小在她體內紮根。
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後破土而出。
在日積月累的思念中蓬勃生長。
而今參天。
舒希覺得她現在就像一個畫家,他的每一個動作, 神態, 飄逸的發梢, 在她眼裏都是屬於她的藝術,她都在用眼神仔細臨摹。
但必須是這副畫,這個人,也必須是現在,或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容不下旁人。
她喜歡這種狀態嗎?
不,與其說是喜歡這種狀態,不如說喜歡和這個人在一起時的狀態,和他在一起時的自己。
想到這情緒忽然有些激動。
她按住自己狂跳的心髒,一口口地深吸著氣,閉上眼不去看他,強撐著身子忽略自己有些缺氧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