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似海, 白雲萬裏綿長,一群雪白白的長腿小鳥扇著光澤閃亮的翅膀,呼啦啦掠過船頭, 半點不怕生, 飛得極低,甚至還繞著鼓起的大風帆,盤旋了好幾圈。
摸著肚子的虞羔眼睛一亮,從虞羨腰間的皮袋裏摸出一塊飛石,揚手就要打出去。
另一邊的虞雵眼尖,長臂一伸, 及時按住她惹是生非的爪子,“看清楚, 那是未成年的小火鳥。”
“那是姬城人喜歡的鳥, 又不是我們的, 嚐嚐味怎麽了?”話雖如此, 虞羔還是悻悻收回手,搭著涼棚,遙望被她暴露的惡意驚走的加餐, “它們這是第一次回家吧?能找到路嗎?”
家長不負責任,把崽孵出來就提前跑路, 好不容易羽翼豐滿、脫離冰漬鹽湖的小火鳥, 隻能自食其力,自己找回家的路, 依靠刻在基因傳承裏的祖傳定位係統,千裏迢迢, 飛回祖傳棲息地去。
虞雵搭著虞羨的左肩, 順手將飛石塞回她的皮袋, “你迷路,它們也不會迷路,鳥類生來就會認路,不會迷路。”
虞羔搭著虞羨右肩,又伸手去掏她的寶藏腰兜,順嘴回虞雵,“不可能,哪個族群沒幾個蠢蛋?它們可是在天上飛,就是迷路,你也不知道。”
虞雵從虞羔手中奪過一半果幹,塞了一片青白色的蛇果進嘴巴,才嚼了一口,就酸得皺眉,“會迷路的蠢蛋,跟不上族群,活不下來,然後就會絕後。”
虞羔恍然點頭,往嘴裏塞了一把淡得幾乎成透明色的野莓幹,也是酸得倒牙,齜牙咧嘴,怪相迭出,忍不住歎息,“還是蜜漬果幹最好吃,唉,我阿姆回來太晚了。”
虞羨去年偶然得了一大罐蜂蜜,試著做了蜜果子,不幸遭到瘋搶,她本人反而沒吃上幾顆。今年呢,虞羔阿姆雙月節前學成歸來,已經申請了圈地建養蜂場,卻換她出門,又趕不上。
好甜食的虞雵點頭,漂亮的眼睛裏閃著期待的光芒,一貫淡定的語氣,帶了一絲顯見的雀躍,“沒關係,等我們回來,你阿姆的蜂場肯定成了,蜂蜜肯定能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