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山林中心, 一場人與獸的激烈廝殺,正在上演。機敏的禽鳥紛紛高飛,膽小的獸類聞聲遠走。
虞颻帶隊找到尖耳豺的族群, 偶然與另兩支追擊惡客的隊伍匯合, 百人百獸混戰,就這麽開始了。
一頭小山似的花枝獸突然衝出來,正與尖耳豺纏鬥的薑虒,躲避不及,被衝撞個正著,狡猾的對手還趁機狠狠劃拉了一爪子。
他感覺自己內髒都碎了, 骨頭確定折了,也許戳到了心肺, 他覺得自己心口好疼, 肚子也好疼, 腹部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薑虒知道, 自己這回,活不了了。
他強行咽下口中上湧的血沫,慘白著臉, 極力用手捂住肚子,不讓裏麵的腸子流出, 隔著混戰的人群, 衝著遙遙看過來的伴伴搖頭,轉身離開。
他想像勇敢豁達的虞部人一樣, 在生命的最後,留給伴伴一個颯爽離去的背影, 然而, 蹣跚的腳步卻出賣了他。
虞颻劈開一隻尖耳豺的腦袋, 看了眼薑虒趔趄遠去的背影,轉身離開。還有最後一隻尖耳豺,沒有解決,她必須抓緊時間,不能讓對方趁機逃走。
想要逞強的男人,滿身狼狽的,進入了荒寂無邊的無人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選擇一個人獨自離開,一個人獨自麵對死亡。
豔陽高照,薑虒孤獨的躺在大腳丫子樹下,口渴得不行,卻沒有力氣咬開樹皮解渴。他閉上眼,恍惚看到颯爽強大的年輕阿姆來找他。
他出生的薑部落,外來的男人混居在一個偏僻的小山穀裏,出入一舉一動,都在嚴格的審視之下。
但山穀之內,是男人的自由之地,那裏拳頭為大,強者為尊,拉幫結派的小團隊你來我往,混亂不堪。
薑部聚居地不允許成年男人進入,她們在雙月節與男人相會,生了崽子,女崽留下,男崽養到三歲,會送到穀內,由生父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