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第一次見林淮竹是在十歲那年,當時他帶妹妹去孤兒院後山寫生,在路邊發現了昏迷的林淮竹,然後將他背了回去。
那個時候林淮竹也才九歲。
沈遂從小住在孤兒院,院裏有一個學過醫的老師,普通感冒發燒她都能看。
林淮竹身上有不少擦傷,手肘跟膝蓋處尤為嚴重。
沈遂擔心地問,“於老師,他沒事吧?”
於老師用棉棒沾了些碘伏,“還不確定,身上都是輕傷,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腦震**,你哪兒撿來的?”
經常有人往孤兒院門口扔孩子,他們早就習慣了。
但這孩子的衣著打扮一看家境就很殷實,不像是會被父母遺棄的。
碘伏塗在傷口的那點刺痛讓昏迷的男孩眼皮動了兩下,隨後慢慢地睜開了。
見他睜開眼,沈遂立刻說,“於老師,他醒了。”
“小朋友。”於敏佳輕輕撥開林淮竹的眼皮檢查他的瞳孔,“你頭痛不痛,暈不暈?”
她話音剛落,對方抬起手拍開了她。
於敏佳先是一愣,隨後對沈遂說,“小遂,讓你林老師打電話報警。”
脾氣這麽大,十有八九是跟父母鬧脾氣離家出走。
沈遂應了一聲,跑去唯一的辦公室。
他們小縣城條件落後,座機都是半年前剛裝的,這也是孤兒院唯一的通訊工具,隻有院長有部小靈通。
派出所離孤兒院不算,而且還是這裏的常客,跟院長也是老熟人。
任憑警察跟於敏佳怎麽詢問,林淮竹都一言不發,稚氣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一個九歲的孩子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按理說不該是這副模樣。
於敏佳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懷疑這孩子跟院裏那個叫幸幸的女孩一樣患有自閉症。
抬頭給民警老馬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會意。
倆人起身走出了醫務室,臨走時於敏佳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