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帶著林淮竹去蹲守道晏,一連好幾晚都沒見到人。
他倒也不氣餒,每晚都會在溪邊待半個多時辰,實在等不到就回去,明晚再來。
對於沈遂的執著,林淮竹什麽都沒說,沈遂去哪兒他便跟著去哪兒。
傍晚流雲峰下了一場急雨,沈遂與林淮竹一人撐了一柄油紙傘出了門。
雨靄氤氳在山間,如一團濕昭昭的霧氣,伴著暮色的天光煙絡橫林。
這種春雨最是惱人,細得像是斷了的絲線,落在身上毫無感覺,但若是不撐傘又會被淋濕了。
沈遂衣袖沾了些水汽,踏過潮濕的青石路,穿過藥田到了溪邊。
雨水落在溪麵,濺起朵朵漣漪,沒一會兒便豐沛如珠,劈啪打在傘麵。
沈遂不像是來等人,更像出來郊遊透氣的,他從懷中掏出一包糕點,邊吃邊跟林淮竹說。
“這種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我賭一盞茶後它就會停,賭注是你給我錘兩日的腿,賭不賭?”
昨日跟前日他倆都賭了,不過賭的是道晏來不來。
很不幸沈遂賭輸了,給林淮竹捏了兩日的肩,說是兩日其實加起來也就不到半盞茶。
林淮竹黑眸染上笑意,“好。”
果然如沈遂所說,急雨很快便停歇,但也沒一盞茶那麽快,淅淅瀝瀝下了好一會兒。
沈遂沒有一點玄學在身,逢賭必輸,他把糕點往懷裏一揣,心情不虞地召出處暑。
山間的霧氣更濃了,林淮竹一身白衣,朗目疏眉,好似不染凡塵的謫仙。
他問,“要練劍?”
沈遂提著長劍挑眉看林淮竹,“要不要比試一番?”
他來這裏也不單純是為了等道晏,等人的同時還會練劍,林淮竹則坐在樹下打坐。
今日還是沈遂第一次邀他,林淮竹彎彎唇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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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雲遮霧繞,雨水澆過的藥田冒出一簇簇翠綠的新芽,一輪銀月撥開烏雲冒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