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她……”
林暮晃道:“她沒事, 就是脫力了。”
潘千葵好似進入了深度睡眠,這會兒隻閉著眼發出清淺的呼吸聲,全身沒著上一丁點力氣, 軟乎乎得宛如一顆棉花球。
若非少年箍著她的腰, 她怕是會就地躺倒, 直接睡在這堆碎石上頭。
嚴雪卿鬆了口氣:“你照顧著點阿葵,我去管那個坑貨了。”
說著, 她匆匆向衛承樂跑去。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隊友從剛才開始就陷入了極其詭異的靜止狀態, 仿佛中了定身術一般, 完全喪失了行動力。
“中邪了嗎?”她抓住隊友的肩膀, 用力地搖晃,“還是魘著了?衛承樂, 講句話啊!”
隊友的瞳孔失焦渙散, 臉色慘白, 似乎根本就沒聽到她在說什麽。
……畢方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她內心焦灼,更多的卻是愧疚和對自己的詰難。
明明老師在課上說過那麽多次,提醒過他們:盡管妖物的性格千差萬別,但恒定不變的是, 它們天生就擅長偽裝和撒謊。
有些事情, 知道是知道了,但要真正實踐起來, 卻是千難萬難。
誰知道……畢方這麽一隻在古籍上有名有姓的妖物, 居然舍得犧牲自己的形象, 裝瘋賣傻當了半天的搞笑役?
從故意放過了衛承樂、轉去追殺阿葵開始, 它就在潛移默化地向旁觀者心中植入“我很無害”的念頭。
每一步, 都它精心布下的陷阱。
明明殺死阿葵的意圖是真的, 但隻要它嘴裏說兩句“我好喜歡她”,這種暴虐的攻擊似乎就合理化、無害化了,成為了所謂的“愛意表達”。
最讓嚴雪卿心裏發寒的是,它竟然還懂苦肉計。
在放任那一根根絲線割斷自己血肉的時候,它腦中在想什麽?
幸好繃帶隻解開了三分之一,它的實力未能完全解封,加之林暮晃的火焰釋放得及時,這才算是在死亡邊緣把衛承樂給撈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