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飛雲回了屋, 周顯暘便也回去。相見果然起了,正在梳頭,跟飛雲說笑, 看見他來,馬上收斂了笑容。
他隻當沒看見, 笑嘻嘻地說:“飛雲, 你不在外頭,鍾進耍得滿頭大汗,給誰看?”
飛雲急得直跺腳:“殿下怎麽也拿奴婢取笑!”
“我取笑的是他, 又不是你。”周顯暘認真起來,“那個鍾進人不錯,辦事牢靠。”
飛雲越發急了,丟下梳子,紅著臉跑開。
榮相見哎了一聲:“大早上的,把我丫頭氣跑了,你給我梳頭啊?”
他拿過梳子:“小的這就給您梳頭。”
“罷了, 我可不敢使喚煜王殿下,”榮相見身子一歪, 躲開他,“昨兒隻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登時就放下臉, 提起腿就走。進王府這半年來,也沒見過殿下對哪個丫頭小廝甩過臉子, 可憐我嫁進來,如今連個下人都不如。我還有什麽臉麵讓殿下給我梳頭?”
這委屈矯情的小樣兒, 周顯暘越發喜歡, 他俯下身, 摟著她的肩,好言好語:“昨兒是我的不是,給您賠禮道歉。榮大姑奶奶,您擔待小的這一回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若以後還這樣,怎麽著?”
“那就讓我一輩子所求全部落空。”
“唉,你胡說什麽?”相見急忙止住他,“何必說這樣的狠話。”
“不說狠些,怕你不信麽。”
看他這麽低聲下氣,榮相見也不是那不饒人的,正過身子,讓周顯暘給自己梳頭,就算是和好了。
“我隻知道殿下的手是騎馬提刀弄劍的,沒想到連梳子也拿得。”
“那些發髻我不會,紮個馬尾我總會的。”
周顯暘把她的長發梳起籠在頭頂,按照平時的記憶,學著幫她固定頭發。
一頓行雲流水的動作以後,手一放,那滿頭烏發像是被人扯掉了一樣,鬆垮地掛在後腦。
“這是什麽呀?”榮相見哭笑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人打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