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過來, 周顯暘立即認出是誰。
王冕也是很震驚。
他原本隻是在亡妻墓前看到新燒的紙錢,知道是榮家姑娘又來祭拜,便上來問候致謝。沒想到在這兒會看到煜王。
行過禮後, 王冕正色道:“殿下與王妃身份尊貴,前來拜祭一個公府妾室實在不妥。”
“王大人, 您行行好, 千萬別說出去好嗎?”榮相見給王大人作揖,她與他每年都會在西山遇見幾次,彼此頗為熟悉, 說話便也隨意起來。
王冕本就是禮部侍郎,最重禮儀,對二人如此逾矩行為當然不滿。隻是……
他看著眼前這對新婚夫妻的情景,想到煜王必定是待王妃極好,才會屈尊降貴來這種地方,不免想起自己與妻子的恩愛時光,頗有同理之心。
便說:“王妃每年都祭拜下官亡妻的情分, 下官感激涕零。這一次,下官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以後二位還是不要再來了。無論是您的生母還是下官的亡妻,煜王妃都不宜再祭拜。”
“我記住了,多謝大人。”榮相見對著王大人低身道謝, 頗有學生對老師的敬重。
周顯暘知道他是個重信之人,便朝他回了個禮:“多謝王侍郎體諒。”
他們下山後別過, 榮相見大舒一口氣:“嚇死我了。”
周顯暘想起她剛才維護自己的樣子,更覺得可愛。伸手進她帷帽籠著的輕紗後, 捏了捏她的臉。
榮相見急忙拍開他的手:“光天化日的, 幹什麽?”
周顯暘甩了甩手, 笑了。
他們又一起騎馬,去了籠月庵。
此時太陽已經西垂,香客們多已回去,烤肉已經所剩無幾。榮相見趕緊買了一份烤肉,讓明靜重新熱過,又要了兩盞茶,幾碟蜜餞果子。
煜王在一旁冷眼瞧著,這人依然穿著尼姑的灰袍,頭上的九個戒疤清晰可見。
明靜候著火候,與相見閑聊:“姑娘今年怎麽來的這麽晚?我們都快收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