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相見怪怪地看著他, 笑:“我哪裏委屈?”
“都是我委屈了你。”周顯暘一句話,說得榮相見心裏一酸,也笑不出來了。
這一絲變化立即被周顯暘抓住, 他把她抱進懷裏:“不是說要在府裏修一個佛堂嗎?在佛前,給你母親供一個牌位吧。我們自己供著, 日日燃燈焚香, 聆聽佛音,為你母親祝禱。”
榮相見一聽,當然喜歡, 可是:“這不好吧?傳出去成什麽?”
“有什麽不好的?”周顯暘懇切地說:“你母親是世上少有的果敢勇毅之人,正值得後人日日祭拜。”
“我母親?”榮相見從未敢稱呼自己的娘為母親,她有些不敢相信煜王會這麽說。
“對啊,她是你的母親。我也有母親,她不許我喊她母後了,但她依舊是我的母親。不論她們是皇後還是庶人,是馴馬女還是公府妾室。她們給了我們生命, 她們就是我們的母親。”
聽了這話,榮相見早感動得哭成淚人。
周顯暘拿起她的手帕, 給她拭淚:“王府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別怕,有我呢。”
榮相見點點頭, 一句話說不出,伏在煜王肩上狠狠哭了一場。
等她漸漸把這些年積攢的委屈都哭盡了, 周顯暘拿起一麵鏡子,照在她麵前, “瞧, 明天你別出門了。”
“哎呀!”榮相見眼睛都快哭腫了, 哭得一頭是汗,臉上的胭脂都糊了。她擦了擦臉,又看見煜王的肩上,被自己的眼淚鼻涕弄成一團。
周顯暘低頭瞄一眼:“我再去換一身。”
榮相見立即從衣櫃裏翻出一套寢衣:“這是我去年在家做的,已經洗過。天熱了正好穿。”
周顯暘伸手一摸,果然觸手生涼。那時候,他還是個遠在陽州,無寵無望的皇子。她是唯一不嫌棄他前程的姑娘,在京中給素未謀麵的他做起了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