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暘頓在原地, 沒有再說話。
相見示意飛雪:“你陪我坐車。”
說罷,先自己上了馬車,坐進車廂裏, 見沒動靜,她掀開車廂的簾子, 衝飛雪沒好氣:“我使喚不動他, 還使喚不動你嗎?”
飛雪無法,隻得抱歉地看了一眼煜王,讓他別惱, 然後快速鑽進了車裏。
馬車緩緩移動,她聽見有馬蹄聲將近,馬車的轎簾被掀開,煜王和允王正並駕於外麵,允王笑嘻嘻道:“四嫂,我想借四哥半日,去齊將軍府上, 還望允準。”
“允王說笑了,你們好好玩, 我看半日不夠,通宵盡興才好。不過你既然拐了我家殿下,我也要把明悅帶回家去。”榮相見微笑著, 看起來毫無破綻。
等轎簾重新合上,榮相見立即靠在馬車壁上, 閉著眼睛,麵無表情, 了無生氣, 與剛才判若兩人。
飛雪剛才在書房外, 把他們的話聽得七七八八,知道榮相見為什麽生氣,握著她的手說:“姑娘,以前的事管不了。以後的事,攥在手裏就好了。”
以前榮相見也是這樣想的,她總覺得和煜王經曆了這麽多,又有了夫妻之實,肌膚之親,該比任何人的情分都要深才是。
可是今天,在她闡明那麽多利害關係之後,煜王還是不忍心拒絕姐姐的要求,這讓她想起陛下對張皇後,自來也是如此。
不管皇後犯了什麽錯,或有什麽荒唐要求,隻要她掉幾滴眼淚,皇帝都會一臉無奈地答應她。
這樣的感情,誰不羨慕?
她隻感到絕望,深深的絕望。
她意識到三姐姐不會隻活在殿下的過去,而是現在,將來,無時無刻不存在。
這種存在,不會因為她做任何改變。她不能要求煜王與三姐姐斷絕往來,因為那個在他絕境之時給予溫暖的人,不是她,她沒有資格,也不想撒潑打滾地去要求。她不想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麵目可憎的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