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便沒人記得了。
秦晷從沒睡過如此長的覺, 再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全身像散架似的疼,特別是眼耳口鼻, 像怎麽也張不開。
視野有些模糊, 他懷疑是在水下泡太久,感染了細菌。
四下寂靜,深秋的風從窗外掠過, 秋蟲在溫暖的陽光裏發出最後的呢喃。
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呆,好半晌, 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哪。
試著動了動手指,一個沙啞的聲音立刻在附近響起:“醒了?”
“……”尋著方向, 他慢慢轉動脖頸, 看見荀覺躺在另一張**, 身上插滿各種儀器, 精神卻還好,扭頭衝他微笑著。
他笑了下, 試著回應, 可嗓子似乎也腫了, 堵得難受。
想了想, 幹脆把身上的管子統統拔掉, 掙紮著坐起來。
“別動, 要什麽,我來。”荀覺試圖製止。
他沒聽,挪到荀覺床邊,把他往裏邊擠了擠, 然後自己挨過去, 搶過被子, 舒舒服服地給自己蓋上。
“單人床。”荀覺無奈。
病房雖然是雙人的,但條件不太好,床跟家裏的不能比,兩人都是身高腿長的體型,秦晷一過來,荀覺就快被擠下去了。
沒辦法,隻能側著身子,勉強掛在床沿。
秦晷看看他,隻得也把身子側起來,想了想,又拖過這人的手臂,搭到自己腰上。
全程沒說一句話,眼睛紅得像隻流-氓兔,往荀覺懷裏鑽時,腦袋上的青茬兒好像都柔軟了幾分。
荀覺挺詫異:“喲,你多久沒這麽跟我撒過嬌了?”
秦晷還是很困,也可能是眼睛睜不開的緣故,不想搭理他,拽著他衣襟又往懷裏拱了拱。
荀覺:“……”
床就這麽大,後背已經懸空了。他有心想叫媳婦兒挪一挪,可看這麽人竟然就這麽睡過去,他又不好吭聲。
最終隻能繃直腰背硬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