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采血室那個小護士當場幹嘔起來。
那味兒太衝了,就像是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熏得人眼淚直流。
秦晷馬上聯想到那倆病人說過的話:“像是死老鼠,又有點腥臭……”
“確切地說,不是死老鼠,是腐肉的味道。”荀覺低聲道,“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可停屍房不在這啊!”小護士叫道。
話音沒落,她被秦晷捂住嘴巴,拖到了門後的陰影裏。
荀覺也察覺到異樣,彎腰跟了過去。
一陣拖拖拉拉的腳步聲在走廊盡頭響起,伴隨著粗重的喘息,乍聽起來像虛弱的病人扶著牆在緩慢地行走。
但仔細一想卻能發現不對勁。
虛弱的病人不會單獨出行,他需要人扶,而此時卻沒有第二個人的腳步聲。
再者,這裏並不是住院部樓層,在停電的情況下,除非腦子有病才會摸黑在走廊上閑逛。
顯然,精神科也不在這一層。
那麽來人是誰?
失蹤的魯立新麽?
三人一時都不敢喘氣,心提到了嗓子眼。
約摸兩三分鍾後,腳後跟的拖磨聲停在了門外。
惡臭的氣味越發濃烈。
從身後的窗外射進來一束馬路邊的燈光,物件的影子都被拉扯得扭曲怪異。
一個手掌猛地拍向門的毛玻璃。
“砰!”
小護士渾身一抖,差點就要叫出來。
秦晷死死捂著她的嘴,幾乎要把她悶死過去。
那隻手掌用力推著門。
明明是一副走路都困難的身軀,手掌卻格外有力,厚重的玻璃門發出摧枯拉朽的呻-吟。
荀覺用身體抵著門把,不讓對方把門推開。
兩相較著力,但顯然荀覺不是對手,門縫吱呀呀咧開一個小口。
秦晷悄悄伸腿踢了他一腳,以眼神示意:不能開門。
原因很簡單,怕小護士嚇死。
看那些重症病房家屬對醫生的態度就知道,如果麵前出現一具屍體,他恐怕解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