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躍踢碎金屬門跨進停屍間時, 正好看見夏箕奇沿著牆壁滑下,如同破布一般,失去了生息。
崔躍微微訝異, 忙走過去探夏箕奇頸部的脈息。
什麽也感覺不到。
夏箕奇的體溫正緩緩冷卻。
而秦晷倚在半開的屍櫃邊, 低頭若無其事地劃拉著手機。
白色微光映照著他的精致五官,在這樣幽森的環境裏,說不出的詭異。
“你殺了他?”崔躍不解。
哪怕製造了這麽多吸血鬼機器, 此情此景仍讓崔躍感到不適。
他認識的“邵醫生”有著一副美麗的皮囊,五官穠豔到發光, 腰肢一掐就斷,再加上長期病懨, 骨子裏總是呈現出一種柔弱蒼白的氣質, 讓人一看就會聯想到臨冬將近時盛開在懸崖的脆弱雛菊。
他從沒想過, 白色雛菊也會流出冰冷的血。
對於“邵醫生”來說, 夏箕奇可是同類。
“邵醫生”究竟是怎麽克服心理素質,對同類痛下殺手的?
崔躍沒來由想起變異病人分食同類的場景。
果然, 紙片人都是同一副德性, 毫無節操。
“鬣狗……”崔躍眯著眼睛笑起來, “哪怕意識覺醒, 你的本性也不過如此。如果我沒記錯, 他是你弟?嘖, 這你都下得了手。”
“就你高尚。”秦晷眼睛並不看他,依舊低頭劃拉著手機。
崔躍:“你為什麽殺他?”
“你猜。”
崔躍不用猜,他已經想到了。
“你自身都難保,不如先送他去死。運氣好的話, 還能在我進門前把他藏進屍櫃, 留個全屍。”
秦晷掀眼簾瞥了瞥他, 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崔躍:“怎麽,我說的不對?”
秦晷輕哧了下,隨後拽住屍櫃把手,用力拽下。
轟的一聲,屍櫃落在兩人中間,裏麵屍體露出了冰凍的真容。
“這、這……”崔躍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