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像一個送命題。
蘇溺不敢主動提,她欲言又止,最終埋下頭去選擇逃避。
任由季沉擺布。
“抬頭。”
季沉下手沒有絲毫溫柔,一遍遍擦拭著那道細長傷口。
疼痛漸漸複蘇,結痂的傷口裂開,鮮血爭先恐後湧出。
消毒液一遍遍滲入皮膚,刺痛由傷口擴散開來。
為了掩飾痛楚,蘇溺下意識將手掌放進外套兜裏蜷住,卻摸到一樣東西。
那是她自己寫的。
——出去玩,會回來,別擔心。
沒想到季沉居然保存著。
幹涸的血液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極其難聞,她額頭上沁了層薄薄的汗。
季沉半蹲在她麵前,在這狹窄的駕駛艙,他擦拭得很認真。
蘇溺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她也能清晰地看到季沉緊鎖的眉頭,低垂的眼皮和好看的鼻梁。
簡單消毒後,季沉地將藥箱放回艦船尾端。
蘇溺看著他來來去去,從上了艦船後他一刻也沒有停歇。
很愧疚,很自責,也很慶幸。
她望著季沉,認真道歉。
“對不起。”
季沉沉默地坐在駕駛位上外,一言不發。
星際激光彈掠過導致雪層融化形成的雨還沒停,劈裏啪啦打在艦船上,在前屏玻璃上蹦出片片水花。
“我們談談,好嗎?”她又說。
蘇相命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一個勁兒地用頭拱蘇溺。
蘇溺將它按在懷裏,低頭時牽扯到傷口,疼地她倒吸了口氣。
季沉轉過頭來,神色很淡漠,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別亂動。”
蘇溺疼地眼淚快出來,又硬生生憋回去。
她不知道說什麽好,再說對不起也於事無補,隻好閉嘴。
兩人就這樣聽著外麵的雨聲,誰都沒有動。
同時,季沉手腕上的手環震動不停。
他恍若未聞。
蘇溺不敢提醒,所有情緒不斷拉扯著她,綠茶般地覺得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