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重霽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一日,他竟也會成為他曾最不恥的膽小鬼。他關了幻情花,沒有再看下去。
說來真可笑,堂堂神尊竟也有這般畏首畏尾的時候。
數次打開幻情花,數次關閉,沒有一次看到過半,直至最後,甚至連一眼也不敢再看。
她回來了,他已然知道,所以看不看又有什麽用?
他也不想看她與別人相親相愛的模樣,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忍耐下去,又是否應該忍耐。
如今新天柱早已立下,她活著回來了,他不用再開冥門,仙魔之戰也還未開始……一切都還能回頭。
他還能做她心中最好的大師兄。
他們一個是他精心教導多年的師妹,一個是與他有扶持之義的師弟,若他們二人要結成連理,作為他們的大師兄,他理應祝福他們才對。
長兄如父,於情於義他都沒有拆算他們的理由。
他應該做他們的清冷無欲的大師兄,他應該為他們主婚,應該為他們舉辦盛大的婚典,應該祝福他們。
可是……
他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心髒,感受著它因她跳動,竟罕見的有些迷茫。可是,他再也不想隻做她的大師兄了。
可是他喜歡上了她。
不是師兄妹之情,而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的喜歡,他對她生了男女之情。他喜歡她,可她……喜歡的不是他。
被壓在心底的戾氣轟然而動,晏重霽的眼睛不知何時已被墨色侵蝕,隻要一想到這一點,那把火便燒得更旺,燒得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她,困住她,讓她隻看著他一個人。
反正他是天生壞種,何必講什麽情義?她都不願認他了,他又為什麽還要去做這個大師兄?
他隻要隨心所欲,隻要滿足自己便可。她喜歡誰又有何重要?他可以把她搶過來……
“稟魔主,方才屬下在宮外抓到了一個鬼祟之人。”玄心的聲音忽然在屋外響起,晏重霽驟然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