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至後半夜裏還亮著燈。
周太醫去而複返, 由一位年輕內官引著走了進來。瞧見那正坐在案前的新主,仍是免不了心裏突地一跳。
李爍未曾抬起頭來,聽見聲音, 開口道:“公主如何了?”
周太醫連忙回稟:“公主殿下是淋了雨,又受了驚嚇, 這才暈了過去,微臣去的時候已經醒了,不過倒是一位展侍衛守護在旁。”
這周太醫當了多年太醫,自然知道後宮裏是不能有外男的, 可今日新帝才到, 這福微公主又聽說手握帝令, 是有從龍之功,他當然也不敢多說什麽, 隻是如實回稟。
李爍應了一聲:“你瞧她身體如何, 明日可能好些?”
“公主殿下身體還需休養幾日,微臣已經開了方子,著人煎藥,不過幸而及時暖了身子,當沒有大礙。”
李爍這才點點頭:“你辛苦了,領賞回去吧。今日本王事務繁忙, 你若日後還盡職盡責, 再有封賞。”
周太醫這才如蒙大赦,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告退離開。
見人走了,車令羽才走上前:“王爺, 明日大典已經有些匆忙, 當真要連公主的封賞都算上嗎?”
李爍終於擱下筆, 揉了揉眉心:“國不可一日無君,明日自然要名正言順,可此回福微居功甚偉,若是忘了她,恐怕要寒了她的心。”
“可大事已成……”車令羽不解。
李爍搖頭:“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她當初有膽子跑出永安,跑到錦州去,可見不是什麽養在深閨的嬌弱女子,偏如今又有展蕭日日守著,本王可不能貿然。”
說到此處,李爍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麽:“本王讓你辦的事,可辦妥了不曾?”
車令羽想了一下,明白了意思:“王爺放心,已經安排咱們的親信去做了,定然不會被瞧出端倪。不過這樣一來,公主隻怕要麵臨兩難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