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下過雨, 天涼得便極快。往日躁動的蟬鳴,幾乎是幾夜時間內便消失殆盡。
樹葉黃了、又落了,永安城內便也覺一片蕭條。
也不知是不是因天氣冷了, 原先躁動的人似乎也安靜下來。
自新帝登基後便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公主府,這會也沒再傳出什麽旁的動靜來。
倒是永安城內來了不少外頭的商人, 有從北地來的,販賣些皮毛,正好做越冬之用,每日都在街上支了攤子, 往來客人不少。
也有從南邊來的, 正是富庶之地運送了糧食入京, 這些糧食中又有一些要運往今歲收成不好處,是以城門前越發多的人進出。
還有從東邊來的, 好大個的南珠製成的首飾, 對於富庶人家來說,買來年節時穿戴最為合適。雖比不上宮裏頭的,但在各位夫人小姐之中,也定會格外引人注意。
及至到了冬月,那準備年節的氛圍就更濃了。雖則今年先帝駕崩,民間不好多娛樂, 但年節是大節, 總是要放人鬆快的。大辦不能,可那小的家宴也不少。各府主母最是忙碌時候, 宮裏也不意外。
新帝未有皇後,甚至早先在錦州時都未曾娶妻, 如今先帝駕崩不久, 也不宜行封後大禮, 是幾位大人薦了人選,前幾日才選出了一位妃子入了宮中。
這賢妃乃是出身舊朝太傅府,如今的父親雖沒有祖父榮光,但在朝中也是中書府的要員。隻是她到底也不過十幾歲的丫頭,雖則大宅院裏經了教導曆練,初入皇宮,行事總歸不夠老練。
如今她代掌風印,為著宮裏年節的事忙得不可開交,偏生在這等時候,承樂宮出事了。
冬月初四的夜裏,皇子李霽臻忽然感了惡疾,高燒不退,待到戌時前後,更是燒得迷糊了過去。
福樂公主李霽嫻著人去請太醫,誰料守在承樂宮門前的宮人竟以聖上下令為由不放人出去。